大福懵登登:“为什么啊?昨天这货刚让人在书阁里撞见,按说今夜怎么都不能顶着风口来了吧!”
陈亨道:“这就是算计,你不能按你自己的所处之地考量这事,要按那贼的心事考量。”
大福皱眉:“什么意思?”
陈亨解释道:“你想,照怪谈社的师兄们说的,这人在藏书阁附近转悠了有些时日了,想来他进去藏书阁也不止一次,可都没找到要找的东西,这东西肯定很有价值,对他诱惑很大。”
“嗯,肯定是这样啊。”
陈亨继续提示:“再有,昨日夜里,他能被叶阮师姐撞见,你觉不觉得奇怪?”
大福瘪了瘪嘴:“这个,我没细想。”
陈亨讲解道:“按墨岚所说,这人功夫不错,五感肯定机敏,就是说叶师姐手脚再轻,从楼下走那木楼梯上去定会有声音的,那楼梯你还不知道,咯咯吱吱,老旧的不成。夜晚又清冷,这藏书阁里更是空旷,他居然没听到,还让叶师姐回去拿落下的东西时,给撞上了。”
大福想到了关节:“哦,我懂了,他当时肯定很专注,所以才没发现。”
陈亨进一步解释道:“不仅是这样,他之前找东西时,只是没有章法的胡乱翻找,后来等两位师姐来了,她们聊天的时谈到了那人要找的东西,那人才找准了位置,等师姐们走后,他才去那搁着图档的架子前翻找,而且他专注到无视外物的境地,必然是马上要找到他要寻的东西了,这时,叶师姐突然回来取教本,才撞上他。”
大福顿时明了其中要害:“我去,原来是这样啊…那他就是要找图档了?”
陈亨再往深了分析:“嗯,叶师姐所说那处书架,小乙仔细查看了,都是咱们学院的建构图档,沥沥拉拉放满了整层隔架,表面上看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其实是咱们不知道他到底要找那物的关键所在,所以要是咱们找肯定找不到,可那人却知其中秘要。”
大福这才明白粗汉的用意:“那小乙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了,所以自己埋伏在书阁里?”
陈亨续道:“对,昨天那贼马上就快找到了,却被人发现,失了机会。今天他必会再来,他忍不住的。而且…”
大福嘿嘿打断了他:“不懂…要我就不来了,过些日子再说…”
陈亨边说边问道:“不能,今天他肯定要来,首先,他怕被人提前一步把那东西寻了去,因为昨天已经暴露了自己行踪,再有,你知道什么叫灯下黑不?”
大福听到灯便想到了紫穆,小哥嬉笑道:
“不懂…我就知道灯下看美人。”
陈亨摇头道:“唉…,这灯下黑就是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你仔细看那灯盏下面,灯火却照不到,可那里是离火头非常近的地方。所以说…”
大福接话:“所以说,昨儿刚出的事,今儿肯定别人想不到他会再来,而且,咱们如此大张旗鼓,那贼更得来抢要紧的东西,要不就来不及了,所以说,今天晚上他肯定会来。”
陈亨夸道:“还成、还成,一点就通。”
大福犹疑道:“哎,毛豆,那咱们就这么把他放进来,让他在书阁里乱翻,万一让他翻到要找的东西,咱们又拦不住他,这东西不就丢了么?”
陈亨笑道:“我想到你前面了,我跟小乙他们几个趁你们吃晚饭的时候,早把他翻动过的那层图档上下左右的档子都换了,换到别处去了,只保留了昨天他翻找过的那层,那层我们都翻看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就是些普通的建构图档。”
大福奇道:“哎,这样,那人不就找不到要找的东西了,那还怎么知道他要找什么啊?”
陈亨解释道:“这个是张聪跟他说的,别回头拦不住他,让他把东西取走,于是小乙就听了聪明的。等今天晚上先抓住那人的,回头慢慢再从那些书册里查找线索呗!”
大福盘算道:“毛豆,你说是不是武功秘籍或是什么藏宝图什么的?一般藏起来的不都是这些个么。”
陈亨呷了口高馡茶,摇了摇头,继续透过门缝儿查看着外面的情况道:
“这就说不准了,也许是、也许不是…”
大福咂摸滋味道:“你们几个就一下午、就想到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太江湖了,大哥,服了、服了…”
他俩正聊得好时,突然藏书阁后场院里,一道黑影轻轻踏了进来。陈亨见了眼瞳骤缩,赶紧做了个手势让大福别出声,之后指给他看外面那个贼人。大福见了,赶紧给陈亨竖了竖大拇哥。
大毛豆立刻从怀里掏出个陶埙‘呜~呜~呜~~’吹了三声长,又‘呜呜’吹了两声短,那贼听闻只是顿了下脚步,却没转身逃走,只因学院挨着漯山、鹭湖,少不了有枭鸟飞进学院,此时,正有只鸮腾空而起,划夜而去,于是,那人定了定神,见左右无人,便大着胆子寻上了藏书阁。
这陶埙发出的夜猫子三长两短的‘呜呜’报警声,立时让周围众人都提起神来,知道全如计划所料,那贼人来了。
藏书阁二层内,小乙三人更是紧张的不成,只听‘踏、踏、踏’几声响动,又有‘夸楞’声响撬开了窗栓,‘吱硌’一声,窗户已被推开,随即,便有个高大的身影落在屋内,落地之时,动静细小,只叫轻功甚好的泽远一惊,瞪大了自己瞧小说瞧迷瞪了的双眼。
小乙示意身边三人不要作声,于是,四人屏住呼吸,倒要看看这厮想干些什么。
只见那人站在窗边静默了会,听了听左右没甚声响,便开始直奔头天翻找过的那处书架,他仔细的又把那些用硬纸筒装着的图档一一拿出来,借着月光看了遍,直到把最后那筒图档看完,才摇了摇头,似有不解。
之后,那人把那层图档的上下左右、并周围的图册、档子都翻了个遍,看得很快,却不是仔细在看里面的内容,只是摸来摸去,却好像是在找藏着的东西。
粗汉见了心道:‘坏了…这人找得并不是图册档子,而是暗藏的他物,万一是藏在那些没移走的图档纸筒中,可就全完了。’
怕哪出、来哪出,不大会儿,只见那人又把那层装图档的纸筒挨个摸了个遍,突然拿起一轴图档来,仔细摸了摸那图档外面的硬皮纸筒,便用力撕开了包着硬皮纸筒的细布,从里面拿出个叠的很好的东西。
等他展开了,在月光下看起来时,小乙才看出那也是一份图档,之后,那贼把那张图档放在嘴边吹着气,吹几口后,看上几眼,再吹几口,又看几眼,如此这般,着实折腾了半刻,这古怪行为,只让粗汉三人看得莫名其妙。
等他折腾够了了,那贼人突然‘哼’了声,略带桀骜之气,其中又有几分欣喜和诡秘,看来此次确是让他得了手。
贼人将那图档叠好,刚要揣入怀中,小乙‘腾’的下摆剑冲出,陡然刺了过去;紧接着便是泽远小哥和八宝的长剑并金酒的大刀袭来,四人并肩而战,威力不可小觑,那人见状左手拔出短剑、右手死死攥着那图档,吃惊得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透过骷髅面具看来,似有几分不敢相信眼前的境况。
此时,粗汉四人与那人斗着,竟都没喊出声音,只听得兵刃相击之声铿锵有力。对手那贼人实力相当雄浑,体格又高又大,鸣鹭四人与他斗时,丝毫占不得便宜,连喊叫‘抓贼’的余力都没有,都屏着气息,将气力用在对付那贼身上。
过了似有半刻,藏书阁屋内动静虽只是细小,却能听得见是出了事,藏书阁下的这几拨学子却都坐不住了。
于是,陈亨使劲一吹那陶埙,招呼埋伏着的同窗都杀了出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