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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声和天赐清洗玻璃器皿的水流声。天赐很快洗完了第一批，按照林伟的指示，小心地将它们放进旁边的烘干箱。
“那边柜子里有一些归还的载玻片，需要整理一下，按照编号顺序放回盒子里。”林伟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天赐走过去，打开柜子，里面果然堆着一些用过的载玻片盒子。他拿起一个盒子，开始对照上面的模糊编号，耐心地将散乱的载玻片一一归位。这项工作很枯燥，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但他做得一丝不苟。
时间在沉默的忙碌中流逝。林伟似乎完成了手头的实验，走到天赐旁边看了一眼。见他已经整理好了大半，而且几乎没有出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动作挺快的。”林伟随口说了一句。
天赐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工作。
快到晚上十点，林伟看了看表：“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记得，实验室的东西都很贵重，操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林师兄。”天赐把最后一叠载玻片放好，站起身。
“把这边的垃圾清理一下带走。”林伟指了指墙角的垃圾桶。
天赐提上垃圾袋，和林伟道别后，离开了实验室。
刚经过职工宿舍楼，就看见王燕妮拿着一本书往电梯走去。
“王教授好！”天赐礼貌地招呼。
“嗯！”王燕妮没有回答，“嗯”了一声，把眼镜往下拉了拉，又把天赐从头看到脚。一脸的疏离，一脸的鄙视，她漠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进电梯。
天赐不自在的笑笑，转身而去。
走在夜色中的校园小径上，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身上的消毒水味。身体有些疲惫，但心里却很踏实。这种通过自己劳动换取报酬的感觉，让他觉得安稳。
回到宿舍，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刘斌咋咋呼呼的声音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
天赐推门进去。刘斌正眉飞色舞地跟陈默说着迎新晚会的趣事，周浩则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快得像要飞起来。
“哟，天赐回来了！”刘斌看到他，立刻嚷嚷起来，“你去哪儿了？晚会可热闹了，好多漂亮学姐！”
“去做了点事。”天赐淡淡回答，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背包。
陈默扶了扶眼镜，笑着问：“是勤工俭学吗？感觉怎么样？”
“还好。”天赐简单应道。
“牛啊兄弟！”刘斌一脸佩服，“刚开学就找到活儿了！不像我们，就知道玩。对了，你吃饭没？我们带了夜宵，鸡排！”
“谢谢，我吃过了。”天赐婉拒，他确实不饿，也还不习惯接受别人的馈赠。
他拿出刚领到的《系统解剖学》，翻开，崭新的书页散发着油墨香。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插图，像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
刘斌和陈默又聊了几句，见天赐完全沉浸在书本里，便也各自拿起手机或者书本，宿舍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周浩那边偶尔传来的几声鼠标点击声。
灯光下，天赐的侧脸显得专注而宁静。他握着笔，在书页上轻轻划着重点，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过去在兰家的阴影，天宝死亡的惨剧，兰强夫妇的崩溃，似乎都暂时被这厚厚的书本和对未来的渴望隔绝在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