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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一脚踹开身边最近的一个美婢,将身旁小几上的金杯玉盏、珍馐果盘悉数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和女人们受惊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暖阁内靡靡的氛围。
美酒泼洒,染污了昂贵的地毯,瓜果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女人们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退到角落,瑟瑟发抖,不明白方才还兴致勃勃的大官人为何突然雷霆震怒。
暖阁内瞬间只剩下西门庆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如同风箱般拉扯。
他踉跄着从软榻上下来,赤着脚踩过冰冷的地板和狼藉的碎片,猛地一把推开了紧闭的雕花窗户!
冰冷的夜风瞬间倒灌进来,吹散阁内甜腻温暖的香气,也吹在他滚烫的脸上,稍稍驱散了一些浓重的酒意,却丝毫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烦闷和那蚀骨的空虚。
他望着窗外沉寂在黑暗中的县城,零星灯火如同鬼火,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些什么、或者彻底撕开这虚伪的繁华、沉沦到更深、更黑暗的欲望深渊中的冲动,如同疯长的毒藤,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心底最深处、灵魂本源中响起!
那声音无法用世间的任何音色来形容,它似乎是男声,又似乎是女声,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直击灵魂的诱惑力!
它仿佛是世间所有欲望的集合体,化成了最轻柔的羽毛,却又带着无可抗拒的魔力,精准地搔刮着他灵魂中最饥渴、最贪婪、最阴暗的部分!
“西门庆,你感到空虚了吗?你感到厌倦了吗?”
“你是否觉得,这凡俗的酒色财气,纵情声色,就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靴子搔痒,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愉悦核心?永远无法填满你那颗渴望极致、渴望永恒的心?”
西门庆浑身剧震,如同被九天雷霆劈中!所有的酒意瞬间化为冷汗!
他惊恐万状地猛地环顾四周,暖阁里除了那几个吓得缩在角落的美婢和跌坐在毛皮上、惊疑不定的潘金莲,空无一人!
“谁?!是谁在说话?!给老子滚出来!”
他厉声嘶吼,声音却因极致的恐惧和某种莫名的兴奋而剧烈颤抖,色厉内荏。
那充满魔力的声音发出一声轻笑声,如同情人在耳畔最亲昵的呢喃,又似九幽之下的恶魔在发出诱惑的低语,继续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回响,无视他的恐惧!
“别怕!我亲爱的、最爱的西门庆!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存在!我是来满足你的。”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他灵魂的颤栗,然后继续用那能令钢铁融化的语调说道:
“想想看!永恒不衰的精力,让你永远停留在最巅峰的状态,享尽人间极乐而无丝毫疲惫!永不厌倦、永不满足的快乐,你能发掘出欲望最深处的所有奥秘,体验到任何凡夫俗子都无法想象的极致欢愉!”
“掌控他人生死命运的力量,让你看不顺眼的人如同蝼蚁般哀嚎死去,让你渴望的人永远无法逃离你的掌心!”
“让所有你看上的女人,无论她是贞洁烈女还是九天仙女,都心甘情愿、甚至是卑微地匍匐在你脚下,祈求你的垂怜和宠幸……”
每一个词语,都像是一把淬了蜜糖的、燃烧着毒火的钥匙,精准无比地打开了西门庆心中那一扇扇最隐秘、最贪婪、最黑暗的欲望之门!
长生!无穷的力量!无尽的快乐和绝对的掌控!
这些他潜意识里梦寐以求却不敢深思的东西,被这声音赤裸裸地、充满诱惑地描绘出来,瞬间化作滔天巨浪,将他心中那点可怜的恐惧和警惕冲得七零八落!
巨大的诱惑如同最烈的春药,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