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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负责为姨娘诊病的张太医，近期的银钱往来，颇为可疑。”穆清婉将苏湘云查到的信息简略说出，
“他在城西添置房产，赎回当物，时间恰好在姨娘‘病重’前后，银钱数目也与姨娘院中支取相近。”
她拿出苏湘云搜集的账目证据。
此言一出，柳如烟和萧芷柔脸色皆是一变。
穆清婉继续道，声音不高却清晰，
“清婉无意中察觉张嬷嬷总在院角的海棠树下，行迹鬼祟，而且那里的泥土有新近翻动掩埋的痕迹。”
“不知是否与姨娘中毒有关？清婉不敢妄断，恳请老夫人派人查验。”
她说着，目光转向许老医师：“若真有发现，还需请先生辨认。”
这接连两记重锤，让形势瞬间紧绷！
柳如烟躺在榻上，原本虚弱的眼神里瞬间迸发出惊慌和怨毒。
张嬷嬷更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去！”老夫人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挖开看看！”
立刻有婆子拿着工具，来到院角的海棠树下。
没挖几下，果然翻出了一小包用布裹着的东西，
里面是一些黑乎乎、已经看不清原状的药渣，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许老医师上前，拿起一点残渣，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捻开仔细看了看。
他眉头渐渐皱紧。
“这……”
就在这时，张嬷嬷突然眼神一瞟，看到那药渣，身体猛地一颤，竟下意识地想扑过去！
“嬷嬷！”旁边的小丫鬟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张嬷嬷被拉得一个踉跄，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老夫人和柳如烟的方向连连叩头。
“老夫人！二夫人！都是老奴的错！”
她哭喊着，声音凄厉，“老奴看夫人病了这么久，心里着急，就、就自作主张，去外面寻了个偏方，说是能补气血，让夫人快点好起来！老奴想着是好东西，就偷偷熬了给夫人喝了那么一点点……”
“哦？”许老医师突然打断了她，捻着那药渣，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这偏方里，倒是有几味药材颇为刁钻啊。比如这‘乌头’，虽能散寒止痛，但用量稍有不慎，便是剧毒。”
“还有这‘马钱子’……敢问嬷嬷，您是从何处寻得这般‘补气血’的偏方？又是如何精准掌握这几味药材的用量的？”
张嬷嬷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许老医师每说出一个药名，张嬷嬷的脸色就白一分。
听到最后一句质问，她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偏方，分明是精心调配的毒药！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和绝望，手指紧紧抓着锦被。
萧芷柔也彻底慌了神，看看母亲，又看看跪地的张嬷嬷，不知所措。
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一切，脸色铁青。
许老医师见状，也知道接下来是国公府的家事了。
他走到穆清婉身旁，低声道了句：“不错。”
随后便写下固本培元的方子，交给下人，带着江淮安告辞离开。
内室里，气氛依旧紧绷得仿佛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张太医的账目，来源可疑的毒药渣，许老医师的专业判断，还有张嬷嬷漏洞百出的谎言……
事情绝非一个“忠仆犯错”那么简单。
“张太医之事，立刻派人去查！”老夫人声音带着决断，
“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国公府里兴风作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