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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红大会这天，阳光格外灿烂。
夏家村食品加工厂院子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会计刘老根戴着老花镜，一本正经地念着名单，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家人欢天喜地上前领取这三个月来的劳动分红。
"张大山家，一百二十八元六角！"
张叔乐得合不拢嘴，粗糙的大手接过那叠钞票时微微发抖。这在过去，可是一个壮劳力大半年的收入啊！
人群外围，李桂花——村里人都叫她李婶——倚着墙根站着，双手绞着衣角。她没资格领钱，因为她家没人参加工厂劳动。她男人说了，"别跟那丫头片子瞎折腾"，结果现在全村就他们几家没沾上光。
"马大爷家，九十四元五角！"
马大爷拄着拐杖上前，接过钱后竟然老泪纵横："老汉我活了六十八年，第一次见着这么多现钱..."
李婶的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她家和马大爷家条件差不多，要是当初没跟着刘麻子瞎闹，现在也能...
"李婶？"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李婶猛地抬头，夏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手里也拿着一叠钱。
"这是您家该得的那份。"夏澜平静地说，"虽然您没直接参加工厂劳动，但您家的自留地提供了不少原料，按收购价折算，总共三十六元四角。"
李婶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家确实卖过几次蔬菜给工厂，但都是通过二道贩子，根本没想到夏澜会记得这么清楚，还专门算给她！
"我...我不能要..."李婶往后退了一步，声音细如蚊呐。
"拿着吧。"夏澜将钱塞进她手里，"下个月工厂要扩大生产，需要更多新鲜蔬菜。您家自留地位置好，土质也不错，如果愿意，可以签个长期供应合同。"
李婶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抖了一下。长期合同？这意味着稳定的收入！她男人再也不用大冬天去县里扛大包了...
钱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李婶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如何造谣中伤夏澜，如何跟着刘麻子说她是"妖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阿桃..."她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婶子对不住你..."
夏澜摇摇头："过去的事不提了。明天我来您家地里看看，教您些新方法，保证产量翻番。"
说完，她转身回到分红现场，留下李婶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叠钱，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第二天一早，夏澜如约来到李婶家的自留地。这块地约莫两分大小，种着些寻常蔬菜，长势一般。
李婶早就等在地头，看到夏澜来了，竟有些手足无措。她男人蹲在远处抽烟，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眼神复杂。
"李婶，您这地不错，就是施肥方法有问题。"夏澜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搓了搓，"看，太板结了，根系发育不好。"
李婶也跟着蹲下，学着她的样子检查土壤。夏澜耐心讲解着科学施肥的要领，如何深耕，如何调配有机肥...李婶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这个给您。"夏澜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特殊种子，抗病性强，产量高。按我说的方法种，二十天就能收第一茬。"
李婶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捧着什么珍宝。远处，她男人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啥种子这么神？别是骗人的吧？"
"当家的！"李婶罕见地顶撞丈夫，"阿桃好心教咱们，你少说两句！"
夏澜不以为意，又详细讲解了种植要点，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张手绘的示意图。李婶送她到地头，欲言又止。
"还有问题吗？"夏澜问。
李婶搓着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个...我以前那么对你...你为啥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