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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薇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里藏着无数算计。她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全。”
陆明远收起地图,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淡淡道:“颖王不是寻常对手,稍有差池,我们便再无退路。”
船行半日,运河两岸的景色逐渐从繁华城镇变为郊野农田。远处青山如黛,薄雾缭绕,偶有几只水鸟掠过河面,激起一圈涟漪。
宋雨薇坐在舱内,透过半掩的窗棂望向河面,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她的裙摆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她心中仍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傍晚时分,船夫匆匆进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低声道:“公子,前方有官船拦路检查。”
陆明远眼神一凛,但面上依旧平静,只是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沉声道:“按计划行事。”
他转头看向宋雨薇,目光深邃而坚定,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
宋雨薇点头,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掌心沁出冷汗。
不多时,官船靠近,几名身着官服的差役登上商船,靴底踏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为首的差役冷声喝道:“奉令搜查逃犯!所有人下船接受盘查!”
陆明远神色如常,缓步走出船舱,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几位大人,不知出了何事?”
为首的差役冷眼打量他,目光如刀般锐利:“你是何人?”
“在下姓周,是扬州周氏商行的管事,此行北上运送丝绸。”陆明远语气恭敬,从袖中取出一份路引。
差役接过路引,仔细查看,又盯着陆明远的脸看了半晌。
宋雨薇躲在舱内,屏住呼吸,手紧紧攥住衣袖。
片刻后,差役将路引还回,挥手道:“继续搜!”
几名差役闯入船舱,翻箱倒柜,宋雨薇躲在暗处,心跳如擂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所幸,陆明远早已将重要物品藏好,差役搜查无果,只得悻悻离去。
待官船远去,宋雨薇才长舒一口气,走出舱外,“他们为何突然搜查?”
陆明远目光深沉,望向远处的河面,低声道:“看来颖王已经察觉了。”
入夜后,运河上寂静无声,唯有月光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陆明远下令船只靠岸,改走陆路。
“官船既然已经出现,水路便不再安全。”他低声解释,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冽,“我们连夜赶路,天亮前抵达下一个接应点。”
宋雨薇点头,跟着他下了船,沿着偏僻小道前行。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凉意,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夜色如墨,唯有星光微弱地照亮前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萧索。
宋雨薇忍不住问:“陆明远,你究竟安排了多久?”
陆明远脚步未停,淡淡道:“从决定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准备。”
宋雨薇心中一震,抬眸看向他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冷硬。
原来,他早已算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