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也就是江浩所说的袭击当天的早上，杨正离开家走在街上，戴着帽子和口罩，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伪装。
杨正一路来到教堂附近，远远望去，周围已被封锁起来了，教堂也维持着几天前战斗时的破损模样，看上去十分冷清，与之前天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教徒前来祷告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杨正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来到马路边上，挥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哟，小哥去哪？”出租车大叔热情地问道。
杨正关上车门后回答:“道士军校那里。”
大叔听后先是一愣，随后打量起杨正，狐疑道:“小哥你……该不会是圣灵教的人吧？”
“啊？我，额……不是，我……只是去看看热闹而已。”杨正有些慌张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下车吧。”大叔对着杨正挥了挥手。
杨正顿时傻眼了，问道:“为什么？我都说了我只是去看热闹而已。”
“不是看不看热闹的事，军校那一片从昨天起就被封锁了，你不知道吗？”
“啊……我，我这两天工作太忙了，没有太关注，他们为什么要封锁？”
“那还用说，肯定是防那圣灵教的人啊！”
“这样啊，那麻烦把我带到那附近吧。”
“行。”
出租车在马路上缓缓行驶，杨正看着街道两边被破坏的房屋不禁感到胸口一阵堵塞，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算是间接促成这种结果的凶手之一。
“啧，看看那些道士和圣灵教搞的破坏，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起码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唉，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大叔感叹道。
杨正对于大叔说的话只能发出平淡的一声“嗯”，作为帮凶之一，杨正的内心此刻充满了愧疚，同时对于自己所坚持的正义产生了怀疑。
“要是……我听他的话……”
这种想法刚浮现在杨正的脑海中就被立刻否决，深吸一口气，听出租车大叔在那自说自话。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出租车停了下来，大叔指着前面被黄色警戒线封锁的地方说道:“前面就是那些个什么道士军校了，你看还有不知道是当兵的还是道士在那站岗呢。”
杨正顺着大叔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周围一大片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甚至一眼望不到头，里面还有身穿军装的人在巡逻，但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是普通的军人。
“谢谢，送到这里就行了。”
杨正付完钱后下车，站在马路边上环顾着四周，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街道两边正常经营的店铺，看上去再平常不过的景象，但杨正的心中却有几分不安。
突然，杨正感觉有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顿时吓了一跳，转头望去，眼前是一张自己十分熟悉的面容。
“哟。”
“张……神官……”杨正面容复杂地开口道。
与杨正搭话的人正是黑蛇，此时他身穿一身休闲装，脸上带着痞笑，与教堂那个身穿白色长袍，脸上带着温和微笑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记得你叫杨正是吧？”黑蛇问道。
“嗯。”
杨正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眼前的黑蛇，对他来说，当初拉自己进入圣灵教的黑蛇就如同自己的偶像一般，但现在得知真相后所有美好的滤镜全都幻灭了。
“要不要聊一聊？我请客。”黑蛇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
“……好。”杨正思索一番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正好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清楚。
不远处的猫咖里，同样身穿常服的秋华靠坐在窗边，几乎店内所有的猫都围绕在了她身边趴着，光身上就爬着五六只，店员想要拉开这些猫也会被奋力挣脱，然后再次跑回秋华身边，这让其它客人不禁投过羡慕的目光。
秋华一边抚摸着身上的猫一边将目光投向街边与杨正勾肩搭背的黑蛇二人身上。
“这家伙在做什么？”
两人来到咖啡店的角落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后便都没有再开口。
杨正打量着黑蛇，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其中最想问的便是网上所发的视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把恶鬼附身在他们身上了，虽然自己对此早已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抱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希望黑蛇能否认。
但还未等杨正询问，黑蛇便率先开口问道:“你要不要猜猜这家店里有多少我们圣灵教的人？”
杨正一愣，立刻环顾起四周，这才发现店内的许多顾客眼神都时不时地看向外面的道士军校。
“十五六个？”杨正猜测道。
黑蛇摇了摇头，然后指向了一旁桌边的四人，和前台正在泡咖啡的小哥。
“只有他们五个是的吗？”
“不不不，是只有他们五个不是。”
杨正顿时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他们体内的恶鬼。”
此话一出让杨正心中仅存的一丝期望瞬间破灭。
“也就是说……视频里说的都是真的吗？”杨正声音有些颤抖道。
“觉得难以接受吗？”黑蛇露出玩味儿的笑容说道。
杨正顿时面露气愤之色，声音低沉道:“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他们是愿意相信圣灵教才会成为信徒的，但你却欺骗了他们！你辜负了那么多相信圣灵教的信徒！”
“有吗？”黑蛇脸上的笑容没有对杨正的说辞而有丝毫变化，“加入圣灵教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都是冲着能够获得与道士相匹配的力量而去的，如今只是撕去了堂而皇之的遮羞布而已，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任何改变，视频都说了能够免费帮你们取出体内的恶鬼，但这两天去军校的人一个手指就能数得过来，我们可是投出去一千五只恶鬼，但却又一千四百九十以上的人不愿意交出，在得知代价的情况下。”
杨正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肯定会有很多人选择留下体内的恶鬼，但所估计的也只有一半左右，可实际情况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选择了留下恶鬼。
“你现在明白了吗？我们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而已，是他们自己做出了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