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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见李同学攥着罗盘跟上来,罗盘指针正对着浮桥尽头——那里有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归源"二字,门缝里漏出的风里,飘着股熟悉的味道,像极了石屋地窖里,那卷《判官录》残卷的墨香。
当三个人的脚印全部踏上浮桥时,悬浮山突然发出清越的钟声。
方仁杰的判官印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他听见山体内传来水流声,不是普通的泉水,倒像是...无数典籍被翻页的声音。
青铜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他看清了门内的景象——没有想象中的刀枪剑戟,只有满墙的羊皮卷,每卷封皮上都写着名字:"血衣书院悬案千面毒杀案神判门灭门案"......最中央的位置,摆着个空檀木盒,盒底刻着"判官印原座"五个小字。
山风卷着雪粒从背后吹来,方仁杰突然想起幻象里,偷牛汉说的那句话:"你判过的案,每桩都查过三遍人证物证。"现在,他终于要查第四遍了——这一回,他要查的,是自己的命。
青铜门内的墨香裹着岁月陈酿的气息涌来,方仁杰的靴底碾过一片飘落的羊皮卷残页——上面赫然记着"洛宁城张屠户杀妻案"的断案记录,正是他半月前在六扇门前拍案定谳的卷宗。
"检测到神判门直系传人。"系统提示音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竟带着几分古钟般的清越,"天外武库非藏兵之所,乃'判官之道'具象化领域。
选项一:接受'判心三关'试炼;选项二:直接挑战守库灵。
方仁杰望着那卷“神判门灭门案”的封皮,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这一关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内心最深处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卷封皮,羊皮卷在他掌心泛起温热,像父亲当年执他手教他写"判"字时的温度。"试炼。"他声音平稳,喉结却微微发颤——他要亲眼看看,父亲穷尽一生守护的"道",究竟是什么模样。
柳姑娘的手突然攥住他的衣袖,她的指尖凉得惊人:"方三...这门内的风,像在往人骨头里钻。"李同学怀里的罗盘"当啷"坠地,青铜盘面裂出蛛网纹,指针却仍固执地指向最深处的檀木空盒。
方仁杰回头,看见柳姑娘鬓边的冰碴正簌簌坠落,落在李同学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融成两滴极小的水痕。
"你们留在门口。"他解下老羊皮袄披在柳姑娘肩上,"若我半个时辰不回..."话未说完,檀木空盒突然泛起金光,一道光束如实质般裹住他,等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雾色中。
"第一关:断情。"雾气里响起苍老的叹息,"判官掌生死,若为情所困,必成冤狱。"
方仁杰的瞳孔骤缩——奶娘临终的场景在雾中清晰浮现:柴房的霉味混着血锈气,七十岁的老妇人喉间汩汩冒血,却仍用染血的手将银锁片塞进他怀里。"小少爷...莫记仇...要做个...明辨是非的判官..."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为漫天飘雪。
系统提示在耳畔炸响:"是否斩断与奶娘的情感羁绊?
保留则受心脉反噬;斩断则心境清明。"
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冬夜,奶娘背着他去药铺抓药,自己趴在她背上数她的白发;想起十六岁被地痞围殴时,奶娘举着烧火棍冲上来,被推得撞在青石板上。"我偏要记着。"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漫开,"记着这些情,才分得清什么是该断的恶。"
雾中传来金铁交鸣般的震颤,他的胸口泛起灼痛,却反而笑得更利:"这痛,是提醒我莫负人心。"
"第二关:断义。"雾气翻涌成另一幅画面——柳姑娘站在暴雨里,怀里护着个油纸包,那是他前夜托她找的《洗冤集录》孤本。"方公子,西市书摊的老周说这书值二十两,我...我把簪子典了。"她的裙角滴着水,发梢沾着泥点,可眼底的光比星子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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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的电子音多了丝压迫感:"江湖义气最易障目,是否斩断?
保留则遭信任反噬;斩断则武心稳固。"
方仁杰望着画面里的柳姑娘,突然伸手触碰那片雨幕——指尖穿过水雾,却触到了真实的温热。
他想起她替他挡过的暗箭,替他传过的密信,想起她总把热乎的炊饼塞给他,自己啃冷馒头时说"我不爱吃甜"。"断什么义?"他的声音里带着笑,"这义是照路的灯,不是遮眼的纱。"
雨幕突然化为万千纸蝶,绕着他盘旋,每只蝶翼上都写着"信"字。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丹田处苏醒,像沉睡的火种被吹燃,噼啪作响。
"第三关:断命。"雾气凝成血衣书院的火场,他曾在焦土里扒出十三具学子遗骸,其中有个少年手里攥着半块未吃完的桂花糕——正是李同学前日塞给他的那种。"判官断的是命,不是人。"雾气里的声音变得森冷,"你判过十三桩命案,可敢说从未心软?"
系统提示音带着刺啦的电流声:"是否斩断对生命的悲悯?
保留则受因果反噬;斩断则成就铁判。"
方仁杰望着火场里若隐若现的十三道魂影,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他听见了当日的哭嚎,听见了母亲临终前的"快走",听见了父亲说"仁杰,要记住,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家人的天"。"我心软。"他张开双臂,任火场的热浪扑在脸上,"因为心软,所以查案时多问一句,多走一里,多熬一夜。
这软,是判官的骨。"
十三道魂影突然跪了下来,他们的眼泪在虚空中凝成星子,落进方仁杰的眉心。
他听见体内传来脆响,像有什么枷锁崩裂——武气如汹涌的江河,从丹田直贯百骸,原本停滞在五品中期的境界,竟直接冲破桎梏,在四品巅峰处轰鸣震荡。
"判官之道,明情而断,重义而择,悯生而判。"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你承了神判门的魂。"
雾气散尽时,方仁杰手中多了枚玄铁令,正面刻着"天权"二字,背面是七颗星斗——与残卷上的星图分毫不差。
更深处的石壁突然泛起涟漪,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方仁杰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是个穿青衫的男人,后颈有道月牙形的伤疤,正是他记忆里父亲的模样。
"仁杰。"方正清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在喉间滚过二十年的思念,"你做得很好。
但记住,灭门案的真相,不过是九局大人布下的第一颗棋子。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方仁杰下意识要抓,却只触到一团光雾。
光雾里飘出片纸笺,上面是父亲的字迹:"武库开启之日,便是因果显形之时。"
"方三!"
柳姑娘的惊呼穿透空间,方仁杰猛然回头——他竟已回到青铜门前,柳姑娘正攥着李同学的手腕,两人身后的浮桥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色的藤蔓,那些螺旋状的纹路,与悬浮山岩如出一辙。
更远处的天际,一道紫光刺破云层,像有人挥剑劈开了天幕。
方仁杰的判官令突然发烫,他望着那道紫光,听见系统提示音里罕见地带上了紧迫感:"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等级:破穹境以下不可敌。"
柳姑娘的手还在抖,李同学捡起碎裂的罗盘,突然指着紫光方向:"那光...和残卷上'九局'两个字的墨迹颜色一样!"
方仁杰把天权令收进暗袋,指尖触到心口的判官印——此刻两者的震颤频率,竟与那道紫光形成了某种诡谲的共鸣。
他望着逐渐消散的紫光,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却笑得像只盯上猎物的孤狼。
"该回洛宁城了。"他扯下蒙脸的毛围巾,风雪灌进嘴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有些账,也该算算了。"
悬浮山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方仁杰听出了不同——那不是典籍翻页声,而是千军万马踏破长夜的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