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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茶棚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昨夜破庙里柳姑娘的话:“九局的局,从根烂起。”此刻拓印纸上的字迹还带着炭粉的凉意,倒像根扎进掌心的刺——他知道,今夜的云织坊,怕是要起风了。
暮色漫上屋檐时,他已蹲在云织坊后巷的老槐树上,树皮扎得膝盖生疼——这位置能看见北屋窗棂,也能听见前院动静。
“那更夫的画像都贴到城西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怀里的铜钲隔着粗布硌得胸口发疼,“朱胖子今夜必定来查漏子。”
一更梆子响过,染坊门环“当啷”一声。
朱捕头的枣红马踢翻了门口的瓦盆,他裹着玄色官袍冲进来,腰间捕快腰牌撞得叮当响:“老周!你当老子养的是聋子哑巴?北屋锁头被撬,账本被动过,当老子眼瞎?”
老周的酒糟鼻在灯笼下泛着青,他扑通跪下,染布的手抓着朱捕头的靴筒:“朱爷明鉴!小的白日里盯着东屋对账本,北屋钥匙拴在裤腰上——”他撩起裤管,铜钥匙果然用红绳系在脚踝,“许是那新来的学徒……”
“放你娘的屁!”朱捕头一脚踹在老周肋上,老周撞翻染缸,靛蓝染料溅了半墙。
阴影里转出个灰衣人,腰间悬着个鎏金葫芦,方仁杰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人身形极瘦,左手小指齐根而断,正是昨夜他在破庙后巷瞥见的“断指客”。
“朱兄莫急。”灰衣人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那小子能摸到北屋,必是得了线报。”他仰头望向屋顶,方仁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压成了细线。
灰衣人却只是摸出块帕子擦手:“不过也快了,等他查到第二层节点……”
“让那小子去死吧!”朱捕头扯松官袍领口,“吴大人要的是干净,不是麻烦。”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关键抉择——选项一:尾随神秘人;选项二:截击朱捕头;选项三:返回通知柳姑娘。”
方仁杰的指甲掐进掌心,灰衣人腰间的鎏金葫芦晃了晃,他突然想起赵护院咽气前抓着的半块令牌,边缘正是这种鎏金纹路。
“选选项一。”他默念,看着灰衣人转身出了染坊,朱捕头还在踢骂老周。
方仁杰顺着树枝滑到墙根,鞋底抹了染坊的浆糊,落地时没发出半分响动。
城郊的风裹着秋凉,方仁杰跟着灰衣人绕了三条荒沟。
枯叶在脚下碎裂,发出沙沙的响动,寒意钻进衣领。
废弃驿站的断墙上爬满野藤,灰衣人突然停步,方仁杰贴在老榆树后,树皮蹭得脸颊生疼。
就见灰衣人从怀中摸出块青铜令牌,月光下“天枢·副阁使”六个小字刺得他眼睛发疼——和赵护院尸身上那半块严丝合缝!
“第二层节点……九局的局……”方仁杰攥紧铜钲,指腹触到边缘的凹痕——那是七年前敲更时磕的。
他刚要摸出炭笔拓印令牌,灰衣人突然转身,鎏金葫芦“咔”地打开,飞出三支淬毒银针!
方仁杰就地一滚,银针擦着耳尖钉进树干。
他不敢恋战,猫腰往回狂奔。
可刚跑到染坊后巷,就听见朱捕头的冷笑:“小更夫,跟了老子半宿,累不累?”
十余个捕快从暗处跳出,手里举着火油灯,灯光晃动,投下扭曲的影子。
方仁杰的后背抵上砖墙,忽然瞥见墙角堆着半垛稻草。
他摸出铜钲甩向最近的捕快,铜钲边缘擦过灯芯,火星“噼啪”溅在稻草上。
“着了!”捕快们慌着扑火,方仁杰借着火光看清朱捕头腰间的佩刀——正是神判门灭门那晚,他在奶娘怀里瞥见的玄铁刀。
“想跑?”朱捕头抽出刀,刀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你娘当年也是这么跑的,结果——”
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块碎砖砸向朱捕头面门,趁对方偏头时钻进火海。
稻草堆烧得噼啪响,浓烟裹着他的靛蓝短打,等捕快们喊着“救火”冲过来时,巷口只剩半枚铜钲,在灰烬里泛着幽光。
柳姑娘的据点在城南破庙,香案下的暗格里点着盏豆油灯。
豆油燃烧的焦香混着潮湿的木香,透过缝隙缓缓飘散。
方仁杰踹开暗门时,她正擦着短刃,抬头见他衣襟焦黑,眼睛亮了:“得手了?”
方仁杰摸出拓印纸,纸角还沾着驿站的野藤汁:“朱胖子通了天枢阁,那灰衣人是副阁使。”他扯下烧焦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血痕,“他们要杀我灭口,怕我查到第二层节点。”
柳姑娘的短刃“当”地插进香案:“第二层节点……九局的局,果然不止一层。”她盯着拓印纸上的九瓣莲纹,忽然抬头,“明晚子时,西市药铺后巷,我约了个线人。”
方仁杰摸出怀里的铜钲,指腹摩挲着边缘的凹痕。
庙外的风卷着残叶扑进来,吹得豆油灯忽明忽暗。
他望着柳姑娘发亮的眼睛,忽然笑了:“那咱们就把局,掀了。”
暗门外传来野猫的叫声,柳姑娘吹灭油灯。
黑暗里,方仁杰摸着拓印纸上的字迹,仿佛能触到二十年前的血——神判门的血,赵护院的血,还有今夜自己手臂上的血。
这些血线交织成网,而网的那端,九局大人的影子,终于要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