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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开城门！”
“转动绞盘！快！”
城楼上一阵鸡飞狗跳，几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向了控制城门的巨大绞盘。
“嘎——吱——呀——”
那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王朝颜面的铁木城门，在沉寂了无数个日夜之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铁链“哗啦啦”的巨响，一道金色的晨光，从缓缓开启的门缝中，利剑一般地刺了进来！
门缝越来越大。
阳光，也越来越多。
最后，“轰隆”一声闷响，东郡的城门，彻底大开！
张茂和李贵，看着那洞开的城门，看着门外那片洒满阳光的土地，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狰狞、痛苦和狂喜的笑容！
成了！
“走！”
张茂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晨间空气，大手一挥，率先迈出了第一步！
李贵紧随其后！
然后，是那几十个鼻青脸肿，却昂首挺胸的叛军！
孙传庭被两个士兵粗暴地架着，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屈辱的痕迹。
他艰难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晨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自己被一群他曾经最信任的部下，当作战利品一样，献出城外。
一种极致的荒诞和悲凉，让他连心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这支堪称史上最滑稽的“献俘”队伍，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远处韩云的大营，走了过去。
一路上，再也无人阻拦。
那些还守在城墙各处的士兵，只是远远地看着，沉默着。
眼神里，有恐惧，有麻木，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与悔恨。
为什么……
为什么冲进郡守府的，不是自己？
队伍里，压抑了一夜的兴奋，终于彻底爆发了。
“哈哈哈！看到了吗？城门开了！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威风过！”
“等见了韩爷，领了赏钱，老子要回老家盖他妈一座比县太爷府还大的宅子！”
“出息！老子要买上几百亩地，再娶他十个八个婆娘！一天换一个！”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士兵，一边说，一边还猥琐地笑了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嘿嘿嘿，到时候咱们都是富家翁了，也学学那些老爷，天天听小曲儿！”
这些粗鄙而又充满了向往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钻进了孙传庭的耳朵里。
他听着，听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竟慢慢地，慢慢地，咧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
呵呵呵……
这就是他用命去守护的兵。
这就是他誓死扞卫的城。
队伍就这么在晨光中，在无尽的喧嚣与贪婪中，离城门越来越远，离韩云的大营，越来越近。
远远的，韩家军那黑底金字的“韩”字大旗，已经在望。
那迎风招展的旗帜，在他们眼中，仿佛不是什么军旗，而是由一万两黄金打造的，通往天堂的门票！
韩家军大营，中军大帐。
韩云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的，却不是什么军事地图，也不是什么机密要文。
而是一份，关于最近韩家军内部，“肉包子消耗量与成本核算”的详细报表。
旁边，首席幕僚吴用，正拿着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