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孕检单和几份亲子报告。
程元宋匆匆扫了一眼，看着肖瞬饶有兴味地撑着脑袋，目光却落在这几张纸上时略显沉重的将纸放在桌上。
知晓肖瞬信任自己，但没想到会将所有都告诉他，程元宋抿唇道：“这是？”
肖瞬幽幽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中眼眸深沉，轻松的朝笑：“就是你看到的，你这么聪明想来通过以前的片段猜到了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程元宋凝重的脸上：“无妨，既然拿给你了就好好看看。”
程元宋动了动唇，终究没言语片刻，沉默的看起来。
这几份亲子鉴定报告分别是肖瞬和肖尚年同肖复的父子关系鉴定，均为99.99％，另外两份母子鉴定关系也是99.99％，不过上面的名字却是，肖瞬和岑矜又，肖尚年和邢玉屏。
程元宋并不知晓这两个女人是谁，但凭借猜测和肖瞬的鉴定报告也知道了。
“所以，你才是嫡子，肖尚年是私生子，邢玉屏想办法调换了你和肖尚年？”没想到女频小说里狗血的套路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程元宋放下这几张鉴定报告。
肖瞬只是笑，嘴角固定的弧度和冰冷的眼神让程元宋生出一股同情。
“怪不得那次去你家里感觉你妈，不对，邢玉屏和你的关系不太对。”
肖瞬伸手将鉴定报告拿过来，随意的翻看，他中午拿到的报告，坐在书房里反反复复自虐般的看了无数遍，现在闭上眼睛都这几份报告都能浮现在自己的眼里。
有所猜测的时候他只觉得荒唐，真的拿到报告证实猜测的时候他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轻松。
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可笑的东西拿给程元宋看，可能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可笑的人生。
他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至少不该是玩笑般的盯着这些东西，一丝伤感都没有。
程元宋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可能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这样纯粹是仇恨支撑着他。
肖瞬突然出声：“从小到大渴求自己仇人的母爱当真是愚蠢至极。”
低垂的眉眼看不出情绪，程元宋冷笑一声道：“都说了是仇人那就报仇。”
肖瞬抬眼看过来。
只见对面的人将他内心的想法一字一句地说出：“她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拥有一切吗，那就把属于你的都夺回来，她精心布置二十六年在即将成功之际毁于一旦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程元宋指尖轻轻敲击桌子，肖瞬眼中一抹癫狂转瞬消失。
说完后便拿起余下的一张孕检报告单看，心思却没在上面。
早在他解散公司让他去肖尚年那里当卧底的时候，肖瞬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罢了，如若不想要肖氏集团，以他的性子决计不会搭理从小打压他的父亲。
如今喊他过来看这些东西，看似是将所有暴露在他眼前，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精神的抚慰。
刚才的那番话正是他希望听到的，在悬崖边狂风大起的时候，谁不想闯入一个人跟他共同面对。
想来也是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太过正义，以至于他觉得不仅为了钱，就算为了他们的兄弟情谊也会帮他。
程元宋眉梢微扬，他当然会帮他，毕竟肖氏集团倒了，才会有下一个“肖氏集团”蒸蒸日上。
肖家死的越快，新的矿产才能更快没有丝毫威胁的出现。
“阮青是肖尚年的生活助理？”
片刻后，肖瞬的声音才响起：“是。”
“今天我和那些秘书聊天，听她们说什么青青姐姐突然辞职，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怀孕了。”
想到当时的猜测，程元宋肯定地说：“孩子是肖尚年的。”
肖瞬在肖氏集团也有人，不过职位很低，接触不到肖尚年，并没有确切的把握：“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她们说肖尚年不让提，证据的话找个人跟踪一下就行。”
肖瞬：“已经找了私人侦探。”
程元宋：“不过，有了孩子不是好事情？肖复应该很乐意，为什么藏着捏着？”
肖瞬好笑的摇头：“要是肖复有意向和其他家族联姻呢？”
没有一个女人会接受一个婚前乱搞出孩子的男人，更别提肖复要找的是比肖家厉害的家族。
程元宋：“这岂不是好事情，只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曝出去，加上邢玉屏当年做的事情，肖尚年绝对会成为弃子。”
肖瞬并未有喜意，眼中的嘲讽更甚。
“但愿。”
程元宋没问下去，他这么说看来事情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是但愿，只能是肖复会拼尽全力保住肖尚年。
他自己也是男人，将自己代入肖复，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只有一个原因。
这个孩子是心爱之人所生。
肖瞬说：“过几日有个宴会，是肖复费尽心思给肖尚年举办的‘选妃宴’，作为生活助理你肯定在场，想办法放阮青进去。”
“没问题，有照片吗？”他还不知道这个阮青长什么样子。
不多时，一叠照片摆在眼前。
上面的女人独自出现在各种地方，最上面一张是坐在妇产科的椅子上，甚至还有一张近距离的照片，她手上拿着孕检报告单的照片。
“竟然没有他俩同框的照片。”
“肖尚年自觉心虚，而且肖复一直盯着他，不敢露出丝毫马脚。”肖瞬冷笑。
“我去上个厕所，卫生间在哪儿？”程元宋起身。
肖瞬指了地方，程元宋过去时扫了一眼开着门的主卧。
出来后程元宋拿了一张阮青的正脸照离开，待程元宋走后，肖瞬回房间躺在床上，良久拿起床头柜快空的药瓶倒了几颗安眠药吃下。
一辆低调的车于深夜停在一栋低矮的楼下，戴着口罩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房内正要睡觉的女人温柔的抚摸肚子，不知想到什么又生气的瘪嘴。
突兀的敲门声让她心中一紧，直到门口敲门的人开口说话。
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落泪，打开门便被拥入一个怀抱里。
她假装挣扎几下后，乖顺的靠在男人胸膛，发出低声的抽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