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朱，家里亲戚有个孩子从小精神就不正常，最近更是干了些死了都难以谢罪的事情，我这当哥哥的也不能不管，任由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偶然得知你们医院，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程元宋苦恼的对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道。
医生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扫视了每一个人，闻言沉吟片刻：“多大了？”
程元宋：“快三十，昨天活该被人砸伤了头还在中心医院里面躺着。”
“你不是他的直系亲属，没有权利送他来我们医院啊。”医生道。
程元宋朝身后看了眼，然后凑到医生的耳边道：“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一家人被他给拖死不是。”
“受害人的家里人我偷偷联系过，说绝对不接受调解，到时候直接告到法院，真的开了庭，像他这样的肯定会想办法找个地方关起来。”
程元宋退回来，笑着说：“你们医院看着最靠谱，所以才亲自过来看看。”
“而且虽然从小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家里可没亏待他，吃的跟个猪一样，身体好的不得了，被砖头砸的满头血都没事儿。”
医生眸中略过一丝精光，一声低笑从口罩下传来：“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们医院，那我们自然也有为社会除害的义务，这样吧，等会儿让护士带你们简单的参观一下，好让你们更加放心。”
程元宋危险的眯了眯眼，起身道：“好，希望到时候他能在里面好好改过自新。”
身后站着的三个人都听出来这句话里面的狠意，想到刚才一路走过来阴森森的医院，一时都后背发凉。
想到要跟着去参观，在惊悚之余还有些跃跃欲试。
医生按了个铃，很快有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过来，来人和医院很搭，面无表情的脸扯出没有温度的微笑。
“几位，请跟我来。”
走廊的灯全开着，但还是不够亮，还有几盏忽明忽亮，护士穿着小高跟，走起路来哒哒哒，像是催命的符号。
“啊，有鬼啊！”叶耀祖突然喊起来。
他的声音让带路的护士停下来，常年面对精神病患让她的眼神带着摄人的凉意。
程元宋也被吓了一跳，还没收回来的手停在空中，想到不经吓，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程元宋露出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些胆小。”
叶耀祖则是感觉有些丢脸，默默的点头，扭头一看王兴旺和祁松云都在嘲笑他！
护士：“小声一点儿，医院里不允许大喊大叫，会惊吓到病人。”
“他们发起疯来很难收拾。”
怪不得医院里安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们环视了一下四周，感觉更冷了。
程元宋起了兴趣，好整以暇的问：“很难收拾？一般都怎么让他们平静下来？”
护士接收了医生的指示明白这时候该说些什么，特意说了程元宋最想听的。
“电一电就老实了，不过通常几次下来以后可能就大小便失禁了。”
“不过我们医院很人性化，就算这样了也不会通知家里人让他们担心的。”
程元宋满意的点头，嘴上却很悲伤：“希望我那表弟不会这样。”
最后面的三个人浑身一震，这里简直是朱大宝最应该待的地方，还得是程元宋，能找到这种地方。
医院很大，但病房却很小，狭窄的房子里住了十个人，他们挤在一起躺着的时候病房就被占满了。
祁松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赶紧收回了视线，他们盖的被子上面布满各种黄色的干涸图案，想想就让人生理不适。
王兴旺同情的看了眼，拍了下他的背，祁松云洁癖不是一般的重，看到这个估计回去得把自己的被子也给换了。
程元宋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虽然条件确实艰苦，但是他还是觉得对朱大宝来说是享福。
不过，这里暗地里的事情也足以让程元宋替郑玉微出一口恶气。
大致参观了一下后，护士送他们出去：“我们医院是可以接收法院判决的精神病患的，这里有一份保密协议，希望几位可以签一下。”
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纸，他们离外面就隔着一扇门，但几人莫名觉得若是这个字不签，这扇门是打不开的。
事实也是如此，在王兴旺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程元宋已经先一步签了名字。
他的笔递给王兴旺，不经意让他看了眼签的名字。
这下王兴旺也很痛快的大笔一挥。
出来后，外面的阳光都更加暖和。
“不是，都是假名字，让签这个有什么意义？”叶耀祖问。
程元宋摸了摸下巴，很智慧的说：“俗话说得好，形式主义罢了。”
“又没看身份证，管他写的谁的，他们也不知道。”王兴旺道。
祁松云很沉默，他还在被那富有冲击力的画面荼毒。
郑家的院子，孙美华拿着大扫帚对着不速之客道：“你们三个想干什么？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三个健壮的男人或坐或站，满脸凶相，抱着双臂不屑的盯着她。
哪怕再泼辣，到底还是妇女，一下子面对三个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偏偏郑知了还不在家，只能撕心裂肺的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叶耀祖不耐烦的轻啧一声，扬起下巴：“哎哎哎，喊什么呢？吵死了，我们人都站在这里了，当然是有事情和你谈。”
王兴旺向前走了一步，随意的点头：“是啊，不过你家里掌柜的都不在，只能等等了。”
“对，我们可是好人，还特意去接你儿子放学，不要客气。”祁松云温和的说。
“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准动我儿子。”孙美华被触碰到了逆鳞，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祁松云面色冷下来：“我们只是友好的接他回家，又不是要把他卖给傻子玩儿，你怕什么？”
“傻子？你个不要脸的……”她骂了一半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心虚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你们是那贱蹄子找来的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