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车内男人将就着睡了一晚，太阳升起的日光晃了眼睛，让他从熟睡中迷糊睁眼，看了眼时间又闭眼睡去。
他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专业素养到位的人一下子坐起来，就看到那辆白色的车从他身旁开走。
男人反应迅速，不远不近的跟在车的后面。
熟悉的道路让男人放松警惕，直到到了小宋科技的楼下，程元宋下车上了楼。
叶耀祖在一楼等了半天，看到来人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外面刚刚停下来的车。
他朝那人道：“先跟我走。”
叶耀祖手上拎着袋子，里面装着衣服，到了楼梯间他把袋子递给他：“衣服换了待一会儿再离开。”
与程元宋身形差不多的男人咧嘴笑着接过衣服：“好，没问题，那说好的钱？”
叶耀祖心疼的掏出几百块给他：“守口如瓶。”
那人拍着胸膛保证：“放心，没人比我嘴严。”
他换衣服的时候叶耀祖点了根烟，天知道他昨天醒来后有多么崩溃，竟然就因为他酒后的一句话给程元宋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昨天忐忑了一天，晚上接到程元宋要找替身的消息后都顾不上睡觉，连夜出门找了这个人。
这才把心里的负罪感降低了一点点，但远远不够。
拿了这么多钱他负责的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递给雇主。
“哥，衣服给你，我走了哈。”
叶耀祖吐了一口烟，拿过来朝他摆了摆手。
他们四个人今天只有他在公司，还得去完成程元宋留下来的工作。
＊
程元宋直接没睡，等替身到了后叮嘱了几句就趁着夜色回了家。
此时距离十点开庭还有五个小时，不过他也就睡了快两个小时就起了。
出了房间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郑玉微，程元宋一下子不困了，起这么早肯定还是紧张。
郑玉微也没想到他起这么早，轻声道：“你起啦？”
他点点头走过去坐在郑玉微身边，身侧的沙发凹陷下去，郑玉微侧目看他，突然自责道：“你是不是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程元宋看不到有没有黑眼圈，但心里觉得不可能吧，就熬了这一晚上而已，身强体壮的就黑眼圈了？
他下意识摸了下，说：“没有，可能是我没洗脸是脏的。”
郑玉微心里自责又想笑，仰头说：“那你快去洗洗。”
程元宋没动，斜靠在沙发上，胳膊搭着靠背，有种把郑玉微抱在怀里的感觉。
男人眉头微动，作伤心状：“你嫌弃我？”
他低垂眉眼嘴角下撇，就连明亮的眸子都灰暗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可怜。
郑玉微哪里见过程元宋这个样子，一下子傻了，心里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在两人相视中心脏的鼓点震耳欲聋。
程元宋渐渐勾起唇角，又道：“不说话是默认了？”
郑玉微下意识说：“没有，我不嫌弃你。”
说完又意识到关于嫌不嫌弃的话题对于他们现如今的关系而言有些太过于亲密了。
有一种老夫老妻玩闹时的样子。
看着她一下子“变熟”，程元宋慢悠悠起身：“嗯，我去洗脸。”
等两人收拾好吃完早饭就七点半了，程元宋拦了辆出租车去法庭。
“你的车呢？”郑玉微问。
程元宋：“借给祁松云他们了。”
郑玉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的路上就一直沉默，突然有只手包裹住她因为紧张揪在一起的手。
郑玉微看去，程元宋闭着眼睛，宽厚的手掌带来不容忽视的热意。
到达的时候李姝宁已经到了，见他们下来才从车上出来。
心中的期待在这一刻实现，迎面走来的女人一身职业装，干净历练，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逆着光的样子宛如电视里的神仙。
“程先生，微微。”李姝宁微笑着说。
郑玉微还没回神，又听她说：“可以这样喊你吗？”
“可以的。”她小声说。
“好，我们先进去吧，我再跟你们说一下细节。”李姝宁说。
等她说完后距离开庭时间没多久，程元宋也对李姝宁的能力有了判断，这样的律师很难想象会是炎城这里的。
“李律？”一道声音冒出来。
一个男人快步走近，在看清楚李姝宁的脸后说：“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炎城？”
程元宋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的样子像是多年好友，可这男人看着都快五十岁了。
李姝宁：“嗯，回来开了家律所，您在这里工作？”
男人笑着点头：“等会儿可能还会再见。”
说完那人就端着茶缸走了。
李姝宁道：“他可能会是今天的法官。”
程元宋：“看着两位关系不错。”
郑玉微也好奇的看她，李姝宁轻声道：“不算，就是走过几面之缘。”
说罢她也不欲继续这个话题，程元宋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只是几面之缘就能让一个老前辈对她如此恭敬。
这位刚刚回到炎城的李律师看来大有来头。
程元宋也没多想，这样也好，微微的案子就更不可能会输。
程元宋陪着郑玉微坐在原告席上，对面则坐着朱大宝和他爹。
法官他们还没有入席，程元宋多关注了一下对面的律师，信心满满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被告律师还不屑的笑了下。
程元宋没有理会，不就是仗着朱大宝没有民事行为能力觉得一定会赢吗，监狱他进不去，不代表别的也不行。
十点整，法官落座，果然是刚才遇到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面容庄重，一点儿没有刚才平易近人的样子。
随着一锤落下，审判正式开始。
对方律师拿出了精神鉴定报告宣告被告朱大宝无民事行为能力，不用承担责任。
郑玉微听到后脸都白了，李姝宁提前和她说过，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很害怕。
怕罪有应得的人得不到该有的报复。
温热的掌心拍了下她的后背又收回来，无声的告诉她不要怕。
李姝宁自然也有充分的准备，三言两语就换了重点，将准备好的证据和医院证明拿出来。
被告律师显然是坚信自己必赢，所以没有什么多余的准备，对于李姝宁的问题回答的磕磕绊绊。
结果也不尽如人意，不在李姝宁的努力下，虽然无名事行为能力的人进不了监狱，但为了不进一步威胁社会强制将被告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并赔偿原告现金五千元。
法官宣判之后紧绷着的郑玉微终于露出了笑容，朱大宝根本没有意识到将面临什么。
朱父当然不满意这个判决，拍案而起：“我不服，凭什么，你们中饱私囊，我要上诉！”
法官还未离开，闻言皱了皱眉。
不过已经结束了他也懒得维持秩序，法官离开后朱父彻底放开，观众席的朱家人也都冲了上来。
一部分围住程元宋他们，一部分围着自己请的律师就开始骂。
程元宋见状将郑玉微护在身后，她脚还没好，拄着拐杖要是摔了他可能会打人。
在他怒声开口前，李姝宁上前一步挡住他们，面无表情：“知道在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