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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考的尸体横躺在地，很快停止了挣扎。
目睹这一幕，随行的属下瞬间没了主张，有人扔下枪仓皇逃窜，还有几人因恐惧坠落悬崖。
剩下几人瘫坐地上，大口喘息，显然从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
尽管叶豪也曾有过类似经历，但他并未像吴三省这般残忍夺人性命，此刻看到此景，仍觉胃中翻腾。
“叶豪。”
“大哥。”
黑眼镜与闷油瓶率先赶到，轻盈地落在叶豪身旁。
随后众人相继赶到，阿宁站至叶豪身边，瞥见裘德考的尸体，神情平静。
“天道循环。”
阿宁淡然开口，最后扫了一眼那具尸体，移开目光。
吴天真气喘吁吁地走上前，盯着吴三省身上的血迹，久久未语。
见到吴天真，吴三省略显迟疑。
他似欲隐藏手中的凶器，却已无济于事。
片刻后，吴三省仿佛下定决心，冷声说道：“小邪，踏上这条路便再无回头之机，现在后悔尚不算晚。”随即，他用衣袖擦拭刀刃上即将凝固的血迹。
那柄锋利的刀，在月光与雪色映照下，再次泛出冰冷寒光，仿若刚才的杀戮与其毫无关联。
吴天真缓过劲来，木然注视着死去的裘德考，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叶豪也是初次见到有人就在眼前倒下，吴天真的心境，他多少能够体会一二。
眼前的景象，无疑是生与死的强烈对比。
裘德考已逝，一动不动，眼中再无昔日狡黠的光芒，他生前的狠辣与奸诈，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躺在地上，他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
若非知情者，旁人或许会误认为这是哪位慈祥而富有的外籍长者遭遇不幸。
许久，吴天才开口说道：“我要继续前行。”
几乎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包括叶豪自己。
他心中仍存私念，毕竟如果吴天真选择放弃，他便不得不护送对方下山。
如此一来，汪家人很可能捷足先登，因为他们很快便会追踪到他们的行迹，凭他们的实力，找到通往天山的路径并非难事。
于是，他们必须继续向前。
吴天真答应后，众人重新整理装备。
裘德考的残部留在原地，显得无所适从。
叶豪询问他们是否知晓下山的路，他们却连连摇头。
“这确实是个麻烦。”
叶豪轻叹一声。
“这样吧，你们可以随我们的队伍一同前进。
不过要注意自身安全，队伍人数众多，我们无法兼顾每一个人。”
听罢叶豪的话，这几人连连点头。
显然，方才目睹叶豪单手制敌的手段，这些小喽啰对他已是敬畏有加。
队伍瞬间壮大不少，裘德考的残部共八人，加上那个背负他的亚洲青年，便是九人。
再加上陈皮阿四及其身旁的保镖，此刻队伍已达二十人。
整顿完毕，叶豪打量着这些裘德考的手下，心头莫名沉重。
胖子倒是颇有几分军阀气派，在这群小喽啰间来回踱步，那些全副武装的年轻人们也整齐站立。
“咳咳，你们几个，既然加入我们豪爷的队伍，就得遵守规矩，明白了吗？”
“明白！”
那群男孩显然经过专业训练，约莫二十五六岁，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与力量的渴望。
叶豪无奈地耸肩。
他这支队伍注定会愈发壮大。
“豪哥，接下来怎么办？”
胖子刚在年轻人面前摆完架子，转眼又兴冲冲跑来询问。
“怎么走？就朝那边。”
叶豪手指一指，胖子看见一条蜿蜒于峭壁间的狭窄小径，直通长白雪山深处。
时为晚间九点。
地属天山某处。
叶豪伏于冻结的冰岩之上，谨慎迈出最后一步，终踏上坚实宽敞的土地。
多年积雪覆盖其上，踩上去并不松软，更似踏在硬化后的海绵。
叶豪一把拽过阿宁，紧接着，吴天真成功登“岸”，胖子亦颤巍巍跃至地面。
陈皮阿四安然通过，在华和尚背上无恙。
最后轮到裘德考队中剩余的九人，几个青年步伐踉跄，不敢回头张望。
他们身后即是万丈深渊，寒风掠过峭壁，呜咽声此起彼伏。
“啊！”
一名青年脚下打滑。
“当心！”
闷油瓶居中，一把拽住几乎坠落的同伴。
队伍在晚上九点半全员抵达较为安全的区域。
扎营后，众人各自搭建帐篷，那九名小兵正接受胖子的“教导”，他得意地训斥着年轻人们，颇有几分气势。
天山峭壁间，月光较平地更为清冽，呈现出透明的淡蓝色，星辰璀璨而分明，景象美得令人心醉。
阿宁倚在叶豪肩头，渐渐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