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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燃结束了和杜英的战斗,在原地稍作休息,缓解了身体的疲惫,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我回来了。”海燃推开门。
母亲艾兰早已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她一看到女儿回来,立刻迎了上去。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海燃的衣服上时,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哎呀,燃燃,你衣服怎么搞得这么脏?”
海燃一边换着拖鞋,一边随意地解释道:“我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去了。”
艾兰心疼地皱起眉头,责备道:“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她还想仔细看看女儿有没有受伤,但海燃却径直朝着洗澡间走去,边走边说:“我想去洗个澡。”
艾兰按捺下想要详细询问的欲望,对女儿说:“快去吧,我去给你找换的睡衣,另外,脏衣服放门口,我来洗。”
海燃走进洗澡间,关上了门。脱掉衣服后,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到全身上下多处淤青,尤其是被杜英踹得最狠的肚子那块,非常明显。
海燃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大大地缓解了身上的酸痛,让她感到一阵舒适。她靠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杜英把寄生兽细胞埋植进四肢,所以她的人类部分才有了那种攻击力,一个杜英都费了这么大劲才摆平,以后万一遇到更厉害的对手就麻烦了,我最好也提升一下自己的肢体力量。
海燃想像杜英那样把寄生兽细胞埋植进四肢,可是,具体要如何操作呢?像处理外伤那样直接把体表割个口子然后把寄生部位的组织塞进去吗?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粗暴,否则,大嘴和二合一用这种方式补伤口,运动能力应该得到提升,然而并没有。
新版杜英说四肢里残留的是细胞,也就是很微量且分布比较广的埋植方式。
但是,要如何让寄生组织变得极小,然后到达四肢呢?
而且,寄生组织分解得那么微小能够控制吗?
海燃想了很多,很久,最后她决定:不管了,先试一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然后她就开始研究具体的操作步骤:
如果不是通过破坏表皮进入四肢,那么就是通过内部渠道到达四肢,内部过去的途径……是血管么?
要用意念分离一部分寄生组织,把它们分得极微小,然后顺着血液流到四肢么?感觉好难的样子。
海燃坐在浴缸里,聚精会神地进行着细胞埋植试验。她过于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浴室门外的艾兰。
艾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海燃脱下的校服外套,仔细地检查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这件校服上不仅蹭上了泥土,沾上了草叶,更让艾兰心惊肉跳的是,肚子那里竟然有一个明显的脚印!从脚印的尺寸来看,似乎是成年人的脚印。而且,校服的腰侧还破了一个洞!
艾兰实在无法忍受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她推开浴室的门,探头进去,焦急地问:“燃燃,你校服上怎么有鞋印,谁踢你了吗?还有,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海燃呲溜一声滑进了水里,将受伤明显的身体埋到水面以下,她可不想让艾兰看出自己是跟人打架了,否则肯定会被追问个没完没了。
然而艾兰已经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担忧和关切:“你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还是别人打你了?被欺负可不能瞒着妈妈啊!”
海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对自己的事情如此关注,明明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尽管心里这样想,海燃仍然知道,自己需要好好地跟这个人类解释清楚。
好在回家途中,海燃便已构思好了一整套合情合理的说辞:“这是个误会,我从一个街角拐出来的时候,碰见有人在踹小偷,我偏巧在那时候出现,对方来不及收脚所以踹到我了,然后旁边有个坡,于是就滚下去了,滚落的时候衣服勾到了树枝上,于是就被弄破了。”
艾兰听完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心痛的表情愈发明显。她紧紧攥起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声音略微发颤地问:“脚印那么深,那一脚应该踹得很疼吧?快让妈妈看看伤。”
海燃连忙摆手,一脸淡然地回答:“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看了。”
艾兰见女儿拒绝让她查看伤势,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你这孩子,妈妈是关心你啊!快让妈妈看看!”
面对母亲的坚持,海燃无奈之下只好找个借口推脱:“我现在正在洗澡呢,有什么话等我洗完澡出去再说。”
等海燃洗干净换上睡衣走出洗澡间,艾兰就快走几步来到她跟前,扶住她的肩膀,语气郑重地说:“你这孩子,因为你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怎么合群,所以我始终担心你会被小伙伴排挤。如果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实话,你要相信,妈妈是能保护你的。记住一定不要撒谎骗我,我不希望自己最爱的孩子骗自己。”
说到情绪激动处,艾兰的双眼竟然有些湿润,她心里感叹:唉,燃燃明明在学习上是个那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在感情上表现得这么迟钝,平时从不撒娇不说,也没见着个喜怒哀乐,跟同龄孩子完全不一样。真的是人无完人吗?
艾兰曾经带海燃去医院检查过,不过,她觉得X光透视有辐射,对女儿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做,而核磁共振当年还未在全国普及,皓城医院并没有可以做核磁共振的设备,海燃的寄生兽身份因此没有暴露。
医生对艾兰说,海燃很健康,完全没有生理问题和心理问题,可能只是性格使然。
艾兰想到这些,心里免不了哀叹:唉,为什么人家的闺女是小棉袄,我家的女儿冷冰冰。
当她与其他家长闲聊时,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各自育儿的烦恼上。她听闻过各种各样的问题孩子,有叛逆的、调皮的、任性的,等等。然而,这些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情感丰富,情绪表达明显。
可是,像她家女儿这样的情况,却是独一无二的。
艾兰不禁用手捂住眼睛,心中暗自思忖:孩子啊,你究竟何时才能理解妈妈的心呢?
海燃看到艾兰的眼圈泛红,觉得自己没法坐视不理:一方面因为这个人类每次眼泛泪光,都会啰嗦很多;另一方面,自己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仿佛整个人都被闷到了水面以下。
海燃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眼前这个人类。于是,她轻轻抬起一只手,替艾兰擦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对不起,虽然我目前还不能理解你为何如此在意我的事情,但我会努力尝试去理解你的感受。”
艾兰噙着眼泪,将海燃揽到自己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嗯,妈妈相信,等燃燃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懂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