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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存活者：3/10
电击的剧痛褪去后，我蜷缩在刑罚室的地板上，嘴里满是血腥味。钥匙印记已经覆盖了我半边身体，金属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像某种活物正在苏醒。
记忆的碎片仍在脑海中翻涌——
（我是研究员。我篡改了实验数据。他们三个的罪行是伪造的。）
但最关键的片段仍被封锁——为什么我要救他们？
刑罚室的铁门突然扭曲变形，像被高温熔化的蜡。陈俊南踹开残骸冲进来，右臂鲜血淋漓，指关节露出森白骨头。
"没时间了，"他一把拽起我，"楚天秋那疯子启动了最终协议！"
走廊已变成血肉与机械混合的噩梦。墙壁上嵌着半融化的面孔，地面铺满神经纤维般的红色丝线。远处传来乔家劲的怒吼，紧接着是骨骼断裂的闷响。
"乔家劲在拖住他，"陈俊南拖着我向前跑，"但撑不了多久。"
我们冲进中央控制室——这里本该是终焉之地的核心，此刻却像一个被暴力拆解的机械心脏。主控台被砸碎，全息投影闪烁不定，显示着残缺的代码：【最终协议：记忆清洗程序启动倒计时——00:05:23】
"操！"陈俊南砸向控制台，"他把系统锁死了！"
我踉跄着扑到主控屏前。钥匙印记突然剧烈灼烧，皮肤下的金属纹路如电路板般亮起蓝光。
（肌肉记忆接管了我的身体。）
手指自动输入一串密钥。
系统弹出警告框：【权限认证——首席研究员林郗，是否终止最终协议？】
陈俊南的呼吸一滞："你他妈真是……"
"我不知道密码！"我嘶吼。
钥匙印记的灼痛达到顶峰。我的视野开始扭曲，控制室的天花板如液体般流动，露出隐藏的第二层空间——
那里悬浮着一个八角形房间，中央是巨大的黄铜机械钟，钟摆由无数把微型钥匙组成。
"记忆之钟……"我喃喃道。
陈俊南猛地扳过我的肩膀："听着，不管你想起来什么——楚天秋根本不是实验体！他是最初的'锁'，系统用来控制所有人的监管程序！"
（记忆碎片炸开。）
——实验室的初代实验记录；
——十个死刑犯被注射纳米机械；
——楚天秋是第一个，他的意识被上传为系统核心；
——但他产生了自我意识，开始反抗……
远处传来爆炸声。乔家劲的身体撞破墙壁飞进来，胸口凹陷，嘴里喷出带着金属碎片的血。
"三十秒……"他艰难地撑起身，"那混蛋……拆了我三根肋骨……"
楚天秋优雅地踱入控制室。他的左眼已完全机械化，黑色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腐蚀出锁孔状的凹痕。
"真感人，"他鼓掌，"实验体们联合反抗造物主。"
钥匙印记突然撕裂我的皮肤——真正的黄铜钥匙从右臂血肉中生长出来，带着神经与血管，最终"咔"地一声脱落在我掌心。
"林郗！"陈俊南吼道，"钟要停了！"
八角形房间里的黄铜巨钟开始减速，钥匙组成的钟摆一个接一个卡死。
楚天秋微笑："当最后一枚钥匙停止，所有人的记忆将永久重置——包括你偷藏起来的真实数据。"
我握紧血淋淋的钥匙，看向奄奄一息的乔家劲，看向断臂的陈俊南，最后看向楚天秋——
他的白大褂下露出某种机械结构，胸口嵌着锁孔。
"你不是监管程序……"我突然明白，"你是最初的实验体，也是第一个反抗者。"
倒计时：【00:00:30】
陈俊南扑向楚天秋，用残存的左手死死钳住他的脖子："跑！上钟楼！"
乔家劲咳着血站起来，堵住门口："九秒够吗，研究员？"
我冲向升降梯。钥匙插入控制板的瞬间，八角形房间降下光柱。
最后一秒，我跃入光中——
黄铜巨钟的最后一枚钥匙正要停止。
我将血钥匙插入钟摆。
整个世界静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