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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必要。"冷伶停下脚步，声音发紧。
瞳羽头也不回："全套才叫负责。"
检查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当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时，冷伶死死咬住下唇，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那条裂缝蜿蜒如河，她想象自己正漂浮其中，随波逐流，直到疼痛结束。
"三天后出报告。"瞳羽在走廊尽头递给她一瓶水，"会寄到你住处。"
冷伶没有接，只是盯着对方手腕上那条精致的手链——那是去年谷云生日时，她亲眼看着谷云送给瞳羽的礼物。
"放心，"她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的谷云哥哥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
瞳羽的表情纹丝不动，但眼神骤然冷了几度："我只是完成嘱托。"
回到公寓，冷伶将体检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浴室里，她拼命搓洗着身体，直到皮肤泛红。镜中的自己眼眶发青，嘴唇干裂，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
"不行..."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强迫嘴角上扬，"明天必须完美。"
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闪着冷光。冷伶倒出两粒，犹豫片刻又加了一粒。
她需要睡眠，需要明天容光焕发地出现在谷云面前，需要让他记住自己最美的样子——即使这记忆很快就会模糊。
清晨五点，冷伶在闹钟响起前就睁开了眼。浴室里，她花了四十分钟泡澡，玫瑰精油的气息蒸腾在空气中。
每一寸皮肤都被精心护理——去角质、敷面膜、涂乳液，像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
化妆台前，她试了三种粉底色号才找到最自然的一款。
眼线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直到弧度完美得像天生。口红选了温柔的豆沙色，既不会太张扬，又能衬得气色好。
衣柜最终决定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谷云曾随口说过喜欢这个颜色。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三厘米，既不会太保守也不会太轻浮。
搭配的珍珠耳钉是她二十岁生日时自己买的，小小的两颗，在发间若隐若现。
出门前，她最后照了一次全身镜。镜中的女孩优雅得体，丝毫看不出昨夜辗转反侧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口那个位置正在无声地崩塌。
咖啡馆离公寓只有十五分钟路程，冷伶却提前了一小时到达。
她选了靠窗的角落位置——阳光充足又不会太晒，背景是爬满绿植的砖墙，拍照会很好看。
服务生第三次来询问时，她终于点了一杯美式咖啡。黑褐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倒映出她刻意维持的微笑。
窗外的梧桐树上，两只麻雀正在枝头嬉戏，其中一只突然飞走了，留下另一只孤零零地站着。
当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时，冷伶没有立即抬头。
她深呼吸三次，确认嘴角的弧度完美无瑕，手指也没有发抖。这场精心准备的告别，终于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