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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十一没有继续接话，他觉得话已经说得够多了。道十七显然已被洗脑，中毒太深，再谈下去毫无意义。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总之，你入宫之后，先别急着接近大帝，仔细观察一番，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道十七满心疑惑，不明白同样被洗脑的云十一，为何想法与大多数人截然不同。他抬眼看向云十一，只见云十一望来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担忧、有不忍、有怜悯，还有几分无奈。
道十七传音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傻。人族有句话叫‘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我们是人族，大帝是妖族。他培养我们，除了提升我们的修为，还教我们各种服侍人的技巧，说白了就是把我们当奴隶和死士。我们不是妖族，大帝永远不会把我们当自己人。”
云十一面露惊容。他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有个送菜的人族小贩，看他可怜，私下里告诉了他不少宫中隐秘，这才让他对原本奉为天人的大帝产生了怀疑。后来，小贩又送给他一些人族书籍，他这才豁然开朗，明白这个大院里的人都是万妖帝培养的死士。死的人多，根本原因就是万妖帝没把这些人当自己人，就像当年周家对待合魂人一样，派这些人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给予的回报却少得可怜，还有一点极为相似，就是剥夺这批人的生育权。
听闻妖宫招人，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报名，云十一却不为所动，借口想参军而没有报名。实际上，他就是不想挨那一刀，更不想被万妖帝利用，最后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死法。
原本，在云十一眼中，道十七是个天资绝佳，却不谙世事、被洗脑还不自知的可怜虫。可今日听道十七所言，他才知道，了解真相的并非只有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看来这大院的洗脑教育存在缺陷，所以才会出现他和道十七这样的异类。
云十一鼓足勇气，传音道：“你不想逃吗？”
道十七哑然失笑，心想：“我好不容易才想方设法混进来，现在逃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道十七传音道：“为何要现在逃？等日后做了执事，逃走岂不是轻而易举？”
云十一苦笑着，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传音道：“我和你不同，你不用割这一刀，而我若割了，就将永远失去生育能力。”
对于生育能力这件事，道十七有些想不通。修炼到他们这般境界，分身不过是小菜一碟，断肢重生更是不在话下。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挨过那道关，入宫后再恢复便是，何必怕挨这一刀？
道十七代入周十七的记忆，思索片刻，突然惊觉，关于分身及回避去势或者重生的术法，竟一点儿都没有。道十七传音道：“我看过几本书，里面有分身的术法。去势时用分身，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云十一闻言，颇为愕然，传音道：“你竟然知晓分身术？”
道十七摸了摸鼻子，传音道：“没错，我还有对付搜魂的术法。”
云十一顿时面露喜色，传音道：“分身之法我有，可不知如何应对搜魂。若能应付搜魂，再加上分身术，入宫就无所畏惧了。好兄弟，快教教哥哥，算十一欠你一个人情。”
道十七神色郑重，道：“你得发誓，日后与我同进退！”
云十一笑着说：“十七，咱们相识最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事我岂能不帮你？”
道十七传音道：“倘若我想逃到人族的地盘呢？”
云十一大喜，传音道：“十七，我与你想法一致，我也想逃离此地，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随即，他指天起誓：“我云十一对天发誓，此生若十七不负我，我必不负十七。”
道十七迅速翻阅周十七的记忆，确认云十一确实是周十七的朋友，人品不错，可以培养成自己的助力。他凝聚出一个魂包，弹入云十一的眉心，笑道：“炼化这个魂包，你就能少挨一刀了。”
云十一盘膝而坐，他资质上乘，很快便领悟了其中奥秘。睁开眼睛，笑道：“果然奇妙，有了这术法……”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头紧皱，道：“进妖宫前的阉割，与凡人的阉割术不同，连魂体都会被阉割。即便用分身代替，能保住舍体下体，但魂体残缺，就如同不举一般，还是无法避免这个问题。”
道十七原本以为阉割术只是舍体挨一刀，此时他思索一番，心中暗笑：“若妖宫的阉割术如此轻易就能避开，万妖帝不知要戴多少顶绿帽子了。”
道十七传音道：“那分魂之法呢？”
云十一道：“我只会分身，不懂分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