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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洛魇的指尖微微颤抖，“我的先祖，曾是灵脉守护者。”
光脉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苏徭看见那位先祖修士将长剑刺入大地，星辉顺着剑身在灵脉中蔓延，形成了第一道防护屏障。无数修士在屏障后忙碌着，他们用自身灵力编织成网，将灵脉主干层层包裹，最后化作一道横跨三界的巨大阵法——那阵法的纹路，竟与如今的锁灵阵有九成相似，只是少了些用于隔绝的符文。
“锁灵阵最初是防护罩...”苏徭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隔绝灵脉的阵法？”
光脉的波动突然变得悲伤起来，那些流动的金光黯淡了几分，画面也开始扭曲。苏徭看到虚无兽的数量越来越多，防护罩上出现了裂痕，那位先祖修士将自己的神魂融入阵眼，才勉强稳住了阵脚。再后来，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各族修士在争论，最后有人在阵法上添加了隔绝符文，将灵脉分割成三段。
“是为了保护...”洛魇低声说着，眼眶竟有些发红，“如果灵脉保持连通，一旦被虚无兽突破一处，整个三界的灵脉都会被吞噬。分割开来，至少能保住一部分。”
苏徭转头看向他时，正撞见他周身的星光与光脉彻底融合在一起。那些金色的灵脉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亲人，温柔地缠绕着他的衣袍，连流动的速度都放缓了许多。她突然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异常——洛魇的星光总能精准地找到灵脉的裂缝，他的灵力能让枯萎的灵根重新焕发生机，甚至连锁灵阵对他都格外宽容。
“难怪他的星光能与灵脉共鸣。”苏徭望着被金光环绕的洛魇，心中豁然开朗，“这是刻在骨血里的守护。”
洛魇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回头朝她望来。月光与金光在他眼中交织，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眸子此刻竟像融化的星辰，带着从未有过的暖意。他朝她伸出手，光脉在他掌心汇聚成一朵金色的花，花瓣上流转着古老的纹路。
“过来。”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灵脉共鸣的震颤，“它还有话要告诉我们。”
苏徭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朝他走去。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朵金色的花时，无数破碎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有虚无兽冲破防护罩的嘶吼，有各族修士血战的惨烈，有先祖临终前的嘱托，还有锁灵阵下被封印的、正在苏醒的庞然大物...
“它们要回来了。”灵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九万年了，封印快撑不住了。”
苏徭猛地抬头，看见冰原尽头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缝隙中渗出淡淡的黑雾，那些黑雾落地后化作无数细小的虚无兽，正贪婪地吸食着地上的灵力。
洛魇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星光与灵脉的金光彻底交融在一起：“所以，锁灵阵需要被重新激活。”
“不是修复，是激活。”苏徭补充道，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突然拼凑成完整的信息——锁灵阵从一开始就不是静止的防御工事，而是需要守护者的灵力驱动的、会成长的防护罩。洛魇的先祖将神魂融入阵眼，就是为了让后世的守护者能通过血脉共鸣，重新唤醒阵法的真正力量。
光脉突然剧烈地搏动起来，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极北冰原的上空织成巨大的星网。苏徭看到星网上浮现出无数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顺着光脉往南蔓延，穿过冰封的山脉，越过咆哮的海洋，朝着三界各地的灵脉分支飞去。
“它在召集所有守护者。”洛魇望着天空中的星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止是我，三界各地都有灵脉守护者的后裔。”
苏徭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她的灵力正通过指尖流入洛魇体内，再顺着他与灵脉的连接融入星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仙元在与三界灵脉共鸣，那些曾经被她视为负担的血脉之力，此刻竟变得无比顺畅，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她问道，声音里已没有了最初的迷茫。
洛魇抬手拭去她脸颊上沾染的冰晶，指尖的温度带着星光的暖意：“回去准备。”他望向天空中越来越亮的星网，“等所有守护者到位，我们要做的，不是加固锁灵阵，而是——”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与先祖一脉相承的决绝：
“——打开它。”
灵脉似乎在回应他的话，星网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极北冰原照得如同白昼。苏徭眯起眼睛，在那片耀眼的金光中，她仿佛看到了九万年前那位先祖的身影，看到了无数守护者前赴后继的背影，看到了三界灵脉重新连通时，那足以驱散一切黑暗的、磅礴的生机。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可极北冰原的永夜，似乎已经透出了一丝黎明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