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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六月份，主张对割据藩镇用兵的强硬派大臣被淄青节度使派人刺杀，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元振死，御史中丞裴渡重伤。
趁着太和帝万寿，周边部族及其他藩属小国皆遣使入朝，淄青镇借机再来刺杀那一套然后嫁祸于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还正要说呢……”常度扯了扯身上的袍服。
他轻装简行没带多余的衣裳，近乡情怯，临了临了，在上京城外二十里的官道上摔了一跤。
尘土飞扬，他的袍子是又脏又破，只好临时抢了长亭的。
“找一身男装来，下午我要出门。”
“迎娘也和我一起，去见见我师父。”
常度理所当然安排。
这么多年常度口中的师父只有一位，是太和帝堂弟衡山王纪灼。
“衡山灼色比花娇，琵琶金缕醉红绡，政事慵理自逍遥……”迎春想到她们收集来写衡山王的诗句，这美化程度绝不止一星半点。
衡山王也曾在前沿都督过朝廷撤藩平叛军事，结果畏敌如虎仓皇逃窜，因他貌美，以一己之力把大衍全体官兵拉入被叛兵嘲讽的“女流”行列，蒙羞遗臭。
前世有过宝玉那样女儿家至上的言论，今生这十年摸爬滚打过得还凑合，迎春有闲也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骂衡山王就骂衡山王，把他和女子拉扯到一处作何？
女子就天生低贱么？什么脏的臭的都要来碰一碰？
“衣裳一会儿谷雨拿给你，”迎春带着情绪，但她也不好迁怒常度，“下午我要祭奠兄长，就不去了。”
旁人不知道迎春的祭礼怎么回事，常被她糊弄过去挡一下不乐意的交游。常度却是明知，先太子纪弘卷入巫蛊，至今仍背着叛逆的骂名，她不会明目张胆设祭，无非焚香祝祷，心到神知。
既然是托词，就更得问个清楚。
常度在案几上画圈的小指一顿：“怎么了？师父他……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他说的“不妥”，隐晦指向男女关系，他的师父他比常人更了解他的贪财好色。
也不分时间场合，稍微有几分颜色的女子便动手动脚。
强抢民女，更是稀松平常。所以，他在净业寺初见迎春时动了恻隐之心，不仅因为母亲。
太和帝宠爱堂弟，衡山王骄贵，于他又是一日为师，对这般硬骨头除了欺师灭祖打一顿，他劝得自己耳朵都长茧子了。
而旁的小官小吏，肯定先啃一口再说。
常度灼灼望到对面，打算开诚布公：“我回京，是师父来信，圣上圣诞，师父要演一曲上寿，邀我助阵。”
“别无他事？”
“别无他事，”常度唇角微扬，一笑春晖照耀，驱散眉眼冷傲，“若有他事，便是——”
“我既进京，便见你一面。”
万寿节他若同衡山王一并君前献艺，见自是会见到迎春的，但那不一样。
“所以……可以告诉我吗，你和师父……有什么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