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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臣无法理解,那个曾经会因莫离一声咳嗽就彻夜守候、会为他一点小小的关切而欣喜落泪的姜清宁,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冷硬如铁、言语如刀的女人?
就在这时,不容置喙的力道稳稳落在姜清宁单薄的肩头,秦休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向前一步,彻底将她挡在自己身后,隔断了荀臣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他并未看荀臣一眼,只微微侧头,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姜清宁耳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风大,站在我身后,仔细着凉。”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旁若无人的关切,如同一桶滚油,猛地浇在荀臣熊熊燃烧的怒火之上。
他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秦休!又是秦休!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秦休!”荀臣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跳,“我与她说话,轮得到你在此惺惺作态?”
他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焚烧殆尽,只剩下被彻底剥夺、被狠狠羞辱的狂怒。
秦休这才缓缓转回视线,眸光沉静如古井深潭,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并未动怒,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近乎于无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安平伯,宁阁的门槛虽不高,但也不是供人随意咆哮撒野之地,清宁的话方才已说得足够清楚。”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几片刺目的玉佩碎片,语气平缓却字字如重锤:“若安平伯执意在此纠缠不休,惊扰了府中主人清净,休怪我代主人家,行一些不太体面的逐客之礼了。”
“逐客?你凭什么!”荀臣目眦欲裂,胸中气血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抬手指向秦休身后沉默的姜清宁,“就凭你仗着秦国公府的权势,迷惑了她?秦休!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话音未落,不远处巷口站着的两道人影消失不见,随即荀臣的面前猛地一黑,倏地闪出两道矫健如猎豹的身影。
动作快得只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影,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瞬间锁住了荀臣欲指向姜清宁和秦休的手臂。
那力道精准而强悍,瞬间截断了他所有的动作和一尽的咆哮。
荀臣瞳孔骤缩,身为武将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沉腰发力,试图挣脱。
然而,那钳制在他臂膀上的力量,却如同生了根的铁铸一般纹丝不动,非但如此,一股尖锐的刺痛感顺着被锁死的筋脉猛地窜起,直冲大脑,让他闷哼一声,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两名侍卫虽然其貌不扬,气息却沉凝如渊,绝非普通护院笑死!秦休这厮身边竟然跟着如此高手!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荀臣的心脏,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寒意和更深的屈辱。
“安平伯,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秦休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请安平伯自重。“
“好……好得很!秦休!姜清宁!你们……”
荀臣的脸由赤红转为惨白,再由惨白涌上屈辱的猪肝色。
手臂被制的剧痛,和那两名侍卫身上散发出的、属于真正沙场喋血过的冰冷煞气,让他满腔的狂怒像被戳破的皮球,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只剩下狼狈的呜咽。
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目光怨毒如淬毒的刀,狠狠剜过秦休,最终落在姜清宁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滔天的恨意,有被背叛的绝望,有无法置信的茫然更深处,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摇摇欲坠的恐慌。
他猛地一挣,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侍卫的钳制,跟跄着后退一步。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整条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下台阶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踏得石阶闷响,泄露出主人内心山崩地裂般的动荡。
经过那堆碎玉时,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决绝,一脚狠狠踏了上去!坚硬的皂靴底碾过脆弱的玉石,发出令人牙酸的细碎摩擦声。
“荀臣!你在做什么!”一声苍老慌乱的妇人厉喝,骤然从不远处传来。
安平伯老夫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快步走下马车,她显然是听到了府中下人的通禀后匆匆赶来。
苍老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目光先是扫过地上被踩得更碎的玉佩,随即眼神猛地钉在儿子仓皇狼狈的背影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疯魔了不成!”安平伯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荀臣的背影,声音发颤。
她转头看向姜清宁,眼神复杂难辨:“姜清宁,你难不成还不愿意放过我儿子吗?我们安平伯府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换做寻常人家谁愿意留你八年!还让你把嫁妆尽数带走!”
姜清宁冷笑一声,声音依旧疏离:“安平伯老夫人,若是想要指认罪证,也要搞清楚现状吧,是你的儿子在我这里出言不逊,并且想要对我出手被家丁制止。”
“他荀臣在宁阁的门前撒野,怎么反倒成了我姜清宁的不是,难不成是我哄着他骗着他来的?君若无情我便休,我与他早就和离互不相干!”
“即便我今日就算是嫁人,都不关安平伯的事,安平伯老夫人若是想要为他择娶一门贤妻,还是要尽快的好,否则荀莫离生病了,还要为难他的亲生父亲,跑到我这个前母亲的面前问罪发威!”
荀母一噎,看着姜清宁那双清冷的不带一丝柔情的眼眸,所有准备好的责怪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最终也只是深深地、复杂地看了姜清宁一眼,又扫过她身旁如守护神般站立的秦休,她记得这人是秦国公府的世子爷,是他们安平伯府惹不起的存在。
安平伯老夫人隐忍了半晌,终究是在婆子的搀扶下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去。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宁阁门前,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碎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
肩上的披风传来温暖的包裹感,驱散了春晨凉风夹杂着带来的寒意。
秦休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姜清宁,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