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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当家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跟你是谈生意的，不是打哑迷的，你说的话，我怎么通通都听不懂呢？什么西突骑兵，你可别吓唬我，杜某身为朝廷命官，这样的罪名可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杜季智说着，从面前的条几暗格内拿出了一个黑漆木匣，并把它推到了齐少宣的面前，“这是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请齐大当家的收下。尽管上次咱们的合作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生意最终还是勉强做成了，那批货，现在估计已经在去往图诺国的路上了。这是我应该付的剩余货款，你清点一下吧。”
面对杜季智的厚颜无耻和颠倒黑白，齐少宣气极反笑道：“呵呵，杜总管真真好本事！”
“宣哥儿？”康大勇惊疑不定地看向齐少宣，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粮草丢失和河西卫遭到伏击之事，齐少宣还没来及同康大勇讲，他对康大勇摇了摇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着脸对杜季智道：“杜总管已经达到了目的，现在，可以把人交出来了吗？”
“没问题，我杜某人一向说话算话。”杜季智对着后舱门抬了抬下巴，说道：“人就在里面，你们带走吧。”
闻听此言，康大勇立即就要往后舱走去，却在触到门框前停住了脚步，他转而狐疑地看向杜季智，完全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就让他们把人带走。
“你这贼厮，”康大勇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卖的什么药，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杜季智嗤笑道：“你不会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吧？”
“哼——”见齐少宣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康大勇便推开了后舱的门走了进去，甫一进门，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练芙蓉便映入了康大勇的眼帘，他不禁又惊又喜道：“蓉姐儿，是蓉姐儿！蓉姐儿，蓉姐儿？你快醒醒，兀那贼厮，你把蓉姐儿怎么了？”
康大勇出得后舱，双目眦裂，一拳头就要冲着杜季智脸上招呼过去，若非齐少宣及时阻拦，眨眼间康大勇就会被暗卫的弩箭射成一个刺猬人。
“粗人就是粗人。”杜季智给了康大勇一个不屑的白眼道：“你使劲摇晃她都不醒，肯定不是睡着啦，当然是中毒了，这还用问吗？”
“解药。”齐少宣的声音冰冷至极。
“她中的毒一时半会死不了。”杜季智道：“人，算是还给你们了，解药等咱们下一桩生意谈成了，我自然会双手奉上。”
“萧铃儿呢？她在哪里？”齐少宣拼力按捺住了怒火，沉声问道。
“上笔生意成了，练芙蓉我算是还给你们了。”杜季智面露得色道：“至于萧铃儿嘛，那自然是下一桩生意的筹码了，生意还没谈，我怎么会交出筹码呢？不过，时间有限，你拖一时，萧铃儿就会受苦一时，你拖一刻，萧铃儿就会受苦一刻，拖久了，她的命还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齐少宣一直紧按着食指关节的拇指，在听到杜季智的话后，突然便放开了，一直冷如坚冰的脸色也有了和缓，在康大勇诧异愕然的注视和杜季智得意洋洋的眼神中，齐少宣缓缓走到杜季智的对面，与其相对而坐。
“如何？”杜季智问道。
“好，我同意。”齐少宣干脆利落道：“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吗？”
这下，不仅仅是康大勇，就连杜季智也有些惊疑了，“同意了？齐大当家的，你此话当真？”
“当真。”齐少宣斩钉截铁道：“放了人，我立刻与你签字画押。”
“这就成了？”出人意料的结果使杜季智大喜过望，他搓着手笑道：“齐大当家的居然如此豪爽。看来，在大当家的心里，萧铃儿比什么都重要啊。”
练芙蓉和薛四被抓，六名护卫被重伤，数万担粮食被骗，鼎香楼和齐氏绸缎铺接连出事，这所有的一切都没能让齐少宣在杜季智面前低头，而一个萧铃儿居然就让齐少宣轻易地出卖了自己的原则，举手投降了？这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康大勇站到齐少宣的面前，不可置信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圈椅内拉起来用力摇了两下，又愤愤地把他推了个踉跄，怒不可遏道：“宣哥儿，你是疯了么？怎么能跟这样的贼厮做生意？三清观里弟兄们的血还没干，胡掌柜的尸骨也还未寒，你怎么能，怎么能因为一个区区的萧铃儿，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呢？”
齐少宣没有回应康大勇，他站稳了身子，两个拇指的指甲都深深陷入了食指关节，两块嫩肉几乎生生被他抠了下来，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望着杜季智的眼神已然透出森森冷冽，“我同意了，还请杜总管马上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