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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才在首长的手势下渐渐平息。首长重新落座，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陈羽墨身上，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眼神却变得深邃而郑重。
“羽墨同志，”首长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云龙’和‘霹雳’的表现，超乎想象！你和你的团队，立下了不世之功！国家，人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贡献！”
“首长过奖了，这是整个团队和所有参与单位共同努力的结果。”陈羽墨微微躬身，语气谦逊而真诚。
首长摆摆手：“功劳就是功劳，谁也抹杀不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务实，“今天，我们见证了奇迹。但这只是开始。羽墨，你是总设计师，是核心。以你的专业判断，后续的全面测试、定型、乃至最终形成可靠战斗力，列装部队，最快需要多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陈羽墨身上。宋文聪司令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急切和渴望。
陈羽墨没有丝毫犹豫，脑海中瞬间调取了烛龙基于当前技术储备、工业基础、测试流程以及前世经验进行的无数次推演结果，给出了最精确、最务实的答案：
“报告首长，各位首长。”
“‘云龙’是全新的体系，涉及气动、材料、航电、动力、武器等多个颠覆性领域。今日首飞和打靶成功，证明了设计的可行性和核心技术的突破性。但距离真正的成熟可靠，形成规模化战斗力，还需要大量、严谨、覆盖各种极端工况的飞行测试、武器集成测试、后勤保障体系验证以及小批量试生产后的部队试用反馈。”
“基于最乐观的估计，完成所有必需的测试科目并最终定型，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定型之后，转入大规模生产、配套体系建设、人员培训、战术战法开发……这同样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即使举全国之力，资源优先倾斜，从第一架量产机下线，到形成可观的、具备体系化作战能力的航空兵旅……”
陈羽墨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宋司令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数字：
“最快，也需要两年。”
“两年……”首长轻声重复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宋文聪司令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时间有些急切，但他也明白，陈羽墨说的是最务实的判断。陈振国和田国华两位老爷子则微微颔首，他们经历过太多，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嗯，”半晌，首长抬起头，眼神锐利而坚定，“时间虽然不短，但方向已经明确，道路已经打通！一年测试，两年形成战斗力！这个时间表，我记下了！相关部门必须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政策给政策！务必确保‘云龙’早日翱翔在祖国最需要它的领空！”他的目光扫过宋文聪和王镇山，“老宋，老王，你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请首长放心！”宋文聪和王镇山同时挺直腰板，斩钉截铁地回应。
“至于你，羽墨同志，”首长再次看向陈羽墨，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长辈的关切，“首飞和打靶成功，你的核心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后续的测试工作，有王将军、有三位院士、有整个成熟的团队在，你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事必躬亲，熬干心血了。该休息，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听你爷爷说，你这大半年，连家都没回过一次？”
陈振国老爷子适时地哼了一声，眼神既心疼又带着点责备：“臭小子！再忙也得顾着点自己！夕薇那丫头，还有你爸妈，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惦记成什么样了！”
提到“夕薇”和“家”，陈羽墨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一股强烈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又摩挲了一下腕间的细链，冰凉的触感下，是滚烫的归心似箭。
“报告首长，爷爷，田爷爷，”陈羽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和期待，“基地后续的测试收尾和数据整理工作，李教授、沈教授和三位院士足以胜任。我……确实该回去了。”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我想……给夕薇一个惊喜。”
“好！这才对嘛！”首长朗声大笑，显得十分高兴，“是该好好陪陪家人，陪陪女朋友！年轻人，劳逸结合！林秘书，”他转向身边的秘书，“安排一下，给羽墨同志订最快回魔都的机票！要头等舱，让他舒舒服服地回去！”
“是，首长！”林正立刻应下。
“谢谢首长！”陈羽墨心头一暖，郑重道谢。
首长又勉励了众人几句，便在王镇山将军的陪同下离开了塔台，准备返回。陈振国和田国华两位老爷子也叮嘱了陈羽墨几句注意身体、代问家里人好之类的话，才随着首长一同离去。
塔台内，只剩下基地工作人员和部分团队成员还在进行着后续的收尾工作。气氛虽然依旧忙碌，却已不复之前的凝重高压，多了几分大战告捷后的轻松与喜悦。
陈羽墨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天空。那里，完成所有试飞科目的云龙，正被引导着，如同归巢的雄鹰，平稳地滑向跑道，准备降落。银灰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带着无与伦比的骄傲与力量。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一年来所有的疲惫、压力、惊心动魄都随着这口气彻底呼出。意识深处，那道冰冷的信息流再次浮现：
【核心关联个体‘田夕薇’状态：专注（魔都戏剧学院期末排练）。】
【生理体征：平稳、轻微疲惫（持续排练）。威胁等级：极低（维持）。】
【核心个体周边环境扫描：无异常。威胁感知：无。】
陈羽墨的嘴角勾起一个温暖而笃定的弧度。他抬手，看着腕间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光泽的海浪纹细链。
快了，乖乖。
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