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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信看着周夜白的眼神温煦又坚毅：“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许有一天你要面对的事情比阿墀更复杂纠结更难以决断。”
“师祖说，知道真相或许重要，但知道之后怎么做更重要，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窗外蛙鸣几声，雨水洗过的夜空深蓝温润，十年之间物是人非，只有月色一如当夜。
月光是不分贵贱和敌友的，公平的洒照在每一处，管家踩着月色将来人领到了林相书房：“赵馆长请，相爷在里面。”
房门关上，赵明哲从衣袖里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恭敬地拿给宰辅：“里面有几页被他撕下来带走了，这手札他应该也想也带走，但突然被宣召进宫不好掖藏才只得又放回原处。”
林致素慢慢翻动着，语气温和但面色严厉：“赵馆长博学多识，可知这具体是什么？”
赵馆长自觉派上了大用场，难免带着些炫耀说：“这个东西下官确实略知一二，这是济灵帝手札，灵帝喜欢记录和撰写一些心得和史料，所以前朝宫里收藏了一些他的手札和着书且明确标注了他的名讳，这本虽然没有署名但他的笔迹我是认识的，俞熙同自然也认识。”
“这份手札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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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问的是，灵帝留下书册比较多，内容虽然广泛但并不涉及什么玄密之事，唯独这本，没有任何题注和标识，说明这是灵帝记录下来仅供他自己看阅的东西。”
“相爷，您看这里。”他上前拿过手札翻到撕页前面的一张，指着一行字-----赵氏芷沅触雷可堪神灵降世，念力强势威赫，召唤澎湃意灵并使之卑顺听命，旗山之下，千军束手，万马不前，北稷兵卒皆瞠目殒命于刀枪倒转刺于己身。
林致素思忖片刻，问道：“这可是说的是灵帝征讨北稷时，在旗山那次大战？”
“正是，相爷不愧是通达古今，”赵馆长殷勤道。
“这其余的......倒是不得其意，你不妨一气说完。”
“好好，相爷，这句话就藏了一个皇宫秘辛和江湖传奇。灵帝即位后国力并不算强盛，但却屡次征讨北稷，最后将其一半的土地纳入大济舆图。曾有传闻说灵帝身边有一女子，并未册封但却始终随他征战，此女子身负神灵之力，可掌控世间万物，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即便是大活人也能被他操纵。”
林致素轻嗤道：“本相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虽然少时好像也听过这个传言，赵馆长不会把这坊间猎奇故事当真吧？”
赵馆长陪笑道：“相爷，灵帝在位已是一百二十余年前的事，若不是他亲自写下的这本札记，此等传闻谁都不会相信。巧合的是，这个事情在江湖上也有佐证，就是这个赵芷沅，确有其人！百余年前她在江湖上曾经名噪一时，据说身手神妙无人能敌。这百余年来江湖门派没落衰亡，知道这等旧事的人也早就死光了，但有别门派当年和赵芷沅颇有纠葛，所以后人仍然知晓和流传她的事。”
赵馆长俯身向前，一脸神秘道：“这后面几页下官虽没有看到，但能猜出，记载的一定是如何利用赵芷沅对抗北稷军队，或者说是如何操纵赵芷沅？”
“操纵？”
“对，赵芷沅操纵万物，灵帝操纵赵芷沅。”
烛火下，赵馆长嘴角向两侧拉出一道又深又远的笑，眼中闪动着猎奇的兴奋和邀功的谄媚，这可是一件只有他能帮助相爷的事情。
林致素怔了一下，神色又变得懒散，他十指交叉后仰靠在椅背上，淡然问道：“册页被撕，灵帝已亡，传奇故事如何可信？”
赵馆长站在桌案对面，躬身成一个虾米，手指再次指向那句话，这次指尖特别点住了那个“雷”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