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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卧底的身份是军区最高机密，连赵国强处长都只知道个代号，对方却能准确叫出姓氏——要么是内部有泄露，要么...
\"孙参谋？\"她故意装傻，\"后勤处没有姓孙的参谋。\"
\"苏副处长。\"男人笑了，蛇形戒指在桌上划出一道银痕，\"别把我当傻子。\"他倾身向前，阴影终于退去，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刀刻般的冷意，\"要么让我见孙卧底，要么...\"他指了指苏瑶的公文包，\"你父亲的死亡报告，还能再添几页。\"
仓库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铁皮顶棚哐当作响。
苏瑶摸出钢笔在掌心转着，笔帽上的军徽硌得生疼。
她想起昨夜孙卧底的密信最后一句：\"清道夫要清理的，是知道太多的人。\"
男人的手表发出细微的\"滴\"声，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站起身整理袖扣：\"给你半小时考虑。\"他走向门口时又停住，回头冲苏瑶笑了笑，蛇形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对了，你父亲出事那晚，雨也下得这么大。\"
铁门\"砰\"地关上，回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荡了很久。
苏瑶摸出手机，屏幕上是霍霆风发来的消息：\"他的车挂的是假牌，司机戴了人皮面具。\"她抬头看向天窗，隐约能看见屋顶的阴影里有手电光闪了三下——是李参谋的人在确认安全。
公文包在膝头沉得像块铅。
苏瑶打开包，最上面是父亲的老照片，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抱着小苏瑶，背景是军区的梧桐树。
照片背面有父亲的字迹：\"瑶瑶要像梧桐一样，风吹不折，雨打更韧。\"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抬头时眼里已经没了犹豫。
可当手指触到通话键的瞬间，又顿住了——如果对方真的掌握了孙卧底的线索，见面等于暴露；可如果拒绝，他们会不会对父亲的旧案下更狠的手？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是霍霆风的作战靴特有的声响。
苏瑶迅速把照片塞进包底，抬头时脸上已经挂起惯常的冷静：\"他们要见孙卧底。\"
霍霆风的眉峰一挑，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我让李参谋查孙卧底最近的行动轨迹。\"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温柔，\"不管怎样，我在。\"
苏瑶望着他肩章上的金星，忽然想起昨夜他端姜茶时，热气模糊了金星的轮廓，却没模糊他眼底的坚定。
她摸出钢笔在便签上写下\"鹰徽蛇戒 后颈新月疤\"，递给霍霆风：\"把这些给情报处，比对三年前的悬案。\"
窗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是巡逻车在例行检查。
苏瑶望着铁门的方向，那里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雪茄味，混着海水的咸腥，像极了某种即将破土的阴谋。
她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孙卧底发来的加密短信：\"鹰巢要见老鬼。\"
老鬼是孙卧底的代号。
苏瑶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回复：\"按原计划。\"
可当短信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忽然想起男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你父亲出事那晚，雨也下得这么大\"。
而三天前的气象记录显示，父亲死亡当晚根本没有下雨。
这说明，对方不仅在试探，还在撒谎。
仓库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昨夜档案室里的动静。
苏瑶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谎言\"二字，笔尖重重戳破了纸页。
更深露重，总有些阴影藏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真相被雨打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