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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承康与阿沅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符合西翎贵族身份的华服。萧承康一身玄色锦袍,外罩墨狐裘领披风,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清贵中带着几分疏离。阿沅则是一袭西翎王室特有的、以金线绣着繁复翎羽图腾的茜红色宫装,乌发高挽,簪着象征嫡长公主身份的金翅凤簪,明艳不可方物,眉宇间更添几分久违的、属于王女的尊贵与凌厉。
两人舍弃车马,只带了两个简单的包袱,骑着两匹神骏的白马,不疾不徐地走向王城那巨大厚重的城门。
“西翎沅公主回宫——!”
城门口,当阿沅亮出那枚代表着无上权柄的、通体由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凤纹令牌时,守城将领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惶恐:“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王城炸开!长公主西翎沅,那个传说中早已死于非命的嫡长公主,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是以如此高调、如此不容置疑的姿态!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盔甲鲜明、气势迫人的王宫禁卫便飞驰而至,为首的是御前侍卫统领,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他翻身下马,对着阿沅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末将奉王上谕旨,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请殿下移驾!”
禁卫军迅速将两人护在中心,一路浩浩荡荡,穿街过巷。无数百姓挤在道路两旁,窃窃私语,好奇而敬畏地打量着这位突然归来的、传说中备受王上宠爱的长公主。
阿沅端坐马上,目不斜视,背脊挺得笔直,只有微微收紧的缰绳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萧承康策马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如同最沉默的屏障,目光沉静地扫过两侧的人群和高耸的宫墙。
踏入那座巍峨森严、由冰冷巨石筑成的西翎王宫,阿沅仿佛踏入了另一个战场。宫道漫长而寂静,只有禁卫军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在回响。
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在议政殿外,她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父皇——西翎王西翎昊。他高坐于冰冷的黑玉王座之上,身形依旧高大,但两鬓已染上霜色,威严的面容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病气。看到阿沅的瞬间,他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猛地站起身:“沅儿…朕的沅儿!真的是你!” 声音带着颤抖。
阿沅快步上前,在御阶前盈盈拜倒,声音带着哽咽却清晰无比:“儿臣不孝,流落在外,让父王忧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西翎昊激动地走下御阶,亲手扶起阿沅,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慈爱与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目光随即落到一旁静立、气质卓然的萧承康身上,“这位是?”
“启禀父王,”阿沅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南靖王世子萧承康。儿臣流落在外,幸得世子多次相救,方能平安归来。” 她刻意强调了“多次相救”。
西翎昊的目光在萧承康身上审视片刻,带着帝王的威严,最终化为一丝感激的笑意:“原来是靖王世子!多谢世子对朕爱女的救命之恩!一路辛苦了!”
“王上言重。公主吉人天相,承康不过略尽绵力。”萧承康不卑不亢地行礼,姿态从容。
然而,这份父女重逢的温情并未持续太久。一个冰冷而略带尖锐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哟,本宫当是谁回来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啊。几年不见,殿下倒是愈发…光彩照人了。”
阿沅转身。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凤袍、头戴九尾凤冠的美艳妇人,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她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眉目如画,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中,淬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一丝难以压制的惊怒——正是继后,林氏。
阿沅迎上她的目光,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浅却冰冷至极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多年不见,母后倒是风采依旧。只是…似乎清减了些?看来操持后宫,甚是劳心啊。”
针锋相对,火花四溅!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西翎昊微微蹙眉,却没有立刻出言。
萧承康如同影子般站在阿沅身后,目光低垂,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但全身的感官已提升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