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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洒下，落在齐墨的肩上。他的影子在废墟中被拉得很长，像是某种未完的延伸。
基地外围已经清理出一块空地，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前，林然正和几名技术员核对最后的数据。齐墨站在一旁，手腕上的黑色碎片依旧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低头看了眼那块嵌入皮肤的异物，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没有再理会。
“所有人员清点完毕。”一名通讯员跑过来，“除了五名失踪者，其余都已确认安全。”
齐墨点点头：“继续搜索，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林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确定要留下来？总部那边已经安排了撤离船队。”
“我得亲自确认一件事。”齐墨说，“黑手的意识还没彻底消失。”
林然皱眉：“你是说……梦境空间里还有残留？”
“不止是残留。”齐墨的目光望向基地深处，“它在试图附体我。”
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然问。
“进一次深层梦境。”齐墨平静地说，“把它彻底封印。”
林然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守着现实世界。”齐墨说着，已经在地上盘膝坐下，“如果我超过十分钟没醒来，就切断我的连接。”
林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到他身后，警惕地环顾四周。
齐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意识迅速沉入梦境之中。
——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耳边是低语声，模糊不清，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呢喃。
齐墨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脚下是镜面般的地面，倒映出无数个自己。
他知道，这是梦境的最深层，也是意识最脆弱的地方。
“你想进来？”他开口，声音在空间中回荡，“那就别躲着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道道残影浮现，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没有五官，只有漆黑的一团，但齐墨能感觉到，那是幕后黑手的残余意识。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那声音沙哑而破碎，“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齐墨冷笑：“活？你现在连影子都不算。”
黑影猛地扑来，带着一股撕裂空间的力量。
齐墨不闪不避，抬手迎上，掌心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两股力量相撞，整个梦境空间剧烈震动，地面崩裂，裂缝中涌出无数记忆碎片。
齐墨的意识在这片混乱中保持清明，他迅速捕捉到黑影的核心波动，那是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
“梦归虚无。”他低声念出传承中的禁术口诀。
金光骤然暴涨，将黑影包裹其中。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吼，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光芒持续了几秒后，终于散去。
梦境恢复平静，只剩下齐墨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睁开眼，现实世界的阳光刺入视线，林然的手搭在他肩上。
“结束了？”林然问。
齐墨缓缓点头：“结束了。”
林然松了口气：“走吧，船快出发了。”
两人起身，朝岛屿边缘走去。
——
基地的出口通道已经塌陷大半，仅剩一条狭窄的路径可以通行。
“时间不多。”林然看着腕表，“八分钟后，整座岛屿会彻底坍塌。”
齐墨扫视一圈队伍，迅速做出部署：“分成三组，每组间隔三十秒出发，我和林然断后。”
众人点头，有序开始撤离。
当最后一批队员通过时，齐墨站在断裂的平台边缘，回头看了眼这座即将毁灭的基地。
“你在看什么？”林然问。
“刚才在梦境里看到的东西。”齐墨说，“不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