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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国师？"白小芩的傩面差点从掌心跌落。
她曾在苗疆见过国师的画像，眼前这人虽比画像上年轻二十岁，可那双眼——像两潭结了冰的死水，底下却翻涌着吃人不吐骨的寒意。
"正是本尊。"袁天罡抚了抚袖角，目光扫过众人时，在陆九溟腰间的阴令上多停了片刻，"这座遗迹承载着我的计划，你们破坏了我的阵法..."他突然露出个温柔的笑，"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弹。
黑雾突然从甬道两侧的墙缝里涌出，转眼间便凝成七八个半透明的傀儡。
这些傀儡有的缺了半张脸，有的肠子挂在体外，最前面那个，竟还穿着漕帮的青布短打——正是之前被水猴子拖走的漕帮舵主！
"是养魂傀儡！"沈青竹的短剑"唰"地出鞘，剑鞘里"咔"地弹出一排细针，"他们的魂魄被封在傀儡里，杀了傀儡，魂魄也会灰飞烟灭！"她反手甩出一把青灰色药粉，药粉遇空气便炸开绿色烟雾，最前面的两个傀儡刚冲进烟雾，便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上的黑雾开始剥落。
白小芩的傩面重新覆在脸上，玄鸟纹的蓝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在众人面前筑起一道光墙。
傀儡们撞在光墙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却再也近不得半步。
陆九溟的阴令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残卷虚影里，"听骨术"的纹路疯狂闪烁。
他闭起眼，耳中传来密密麻麻的骨裂声——那些傀儡的骨头上，都刻着细小的咒文，咒文的源头...竟在袁天罡腰间的念珠上！
"在他的念珠里！"陆九溟猛地睁眼，"那些傀儡的命门，是念珠里的牙齿！"
袁天罡的瞳孔微微收缩，却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点眼力。"他抬手一抓，最前面的傀儡突然暴起，竟直接穿透了白小芩的光墙！
光墙出现蛛网般的裂纹，白小芩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小芩！"陆九溟扑过去扶住她，余光瞥见沈青竹的短剑正刺向那个穿透光墙的傀儡——剑刃上的翠玉突然爆出绿光，竟将傀儡的黑雾灼出个大洞。
可不等沈青竹补上第二剑，又有三个傀儡从烟雾里钻了出来，其中一个的爪子已经掐住了季寒山的手腕！
季寒山的鬼头刀"嗡"地一声震开傀儡，刀身鬼火"轰"地烧起来，瞬间将那傀儡烧成了飞灰。
可烧了一个，又来两个，黑雾仍在不断从墙缝里涌出，众人的活动空间被越压越小。
"快看上面！"小灵突然尖叫。
众人抬头。
密道顶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裂隙，透过裂隙能看见傍晚的天空，火烧云把石缝染得通红。
袁天罡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看来你们还有些运气。"他抬手一招，所有傀儡突然化作黑雾倒流回墙缝，"不过下次..."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黑雾里，最后一句话却清晰地钻进众人耳中，"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追！"季寒山的鬼头刀指向裂隙，可不等他动作，沈青竹已经扶住白小芩："先出去再说，小芩的伤不能拖。"
众人手脚并用地爬上裂隙，陆九溟最后一个出去。
他回头望了眼密道，石壁上的符文仍泛着暗红的光，像一双双流血的眼睛。
山风卷着草叶吹过他的脸，他这才发现他们竟在半山腰，山脚下有座废弃的村庄，青瓦白墙都覆着厚厚的灰尘，村口的老槐树被雷劈成了两半，树洞里还塞着褪色的纸钱。
"那是..."沈青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像是十年前闹过瘟疫的乱葬村。"她摸了摸白小芩的额头，"先去村里歇脚，我得给她看看伤。"
陆九溟点了点头，可目光却落在村口那截劈开的老槐树上——树洞里的纸钱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底下半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七十二棺，莫近..."
山风突然大了起来，那半张纸"唰"地被吹走，消失在渐沉的暮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