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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祖祠的飞檐像只择人而噬的怪鸟,而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身后传来老祖撕心裂肺的嘶吼:“给我追!活要见人,死……”
风卷着他的声音散在夜色里。
我望着怀里昏迷的明璃,又看了眼明霜泛白的指尖,喉咙发紧。
刚才那道剑鸣,那抹太素境的气息……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神秘修士气息,是否开启追踪?】
我按下“是”,掌心的混沌钥匙突然发出幽蓝的光。
而在我们前方的山路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青衫身影。
他背对着我们,手中的剑还在轻鸣,像在等待什么。
“走。”我咬着牙加快脚步,“等出了祖地,再查这一切。”
可我知道,有些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尤其是当老祖的怒吼,混着那道青衫人的剑鸣,在山谷里久久回荡时——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我背着明璃的脚步突然顿住。
山风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前方十米处的青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白,而路中央不知何时立着道玄色身影——白发垂地,九条墨龙在道袍上翻涌如活物,正是方才在祖祠石室里掐住我脖颈的墨家老祖。
“逆子,往哪儿逃?”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擦过石壁,我后颈的皮肤瞬间绷成铁板。
明璃在我背上动了动,染血的手指攥紧我衣襟:“阿白,他……他怎么追得这么快?”她的声音发颤,我这才发现她方才被气劲震伤的经脉还在渗血,体温烧得惊人。
明霜的隐息诀“啪”地碎裂。
她挡在我身侧,腕间灵核泛着刺眼的幽蓝,那是她强行透支修为的征兆:“他早就在外围布了锁空阵。”话音未落,老祖的袖中飞出七枚墨玉钉,钉尖淬着幽绿毒雾,直取明霜心口。
我本能地侧转身体,后背撞在粗糙的山壁上——明璃闷哼一声,血珠溅在我耳后,烫得我眼眶发酸。
“交出《玄医封印录》。”老祖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似的纹路,“再自废至尊骨,或许能留你全尸。”他的目光扫过我怀中鼓起的拓印纸,瞳孔里翻涌着贪婪的光,“当年我只当那残篇是废物,原来真正的秘典在祖祠暗室……你以为拓走就能用?没有墨家血脉的引子,那东西就是废纸!”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追得这么急——他根本不是为了惩罚“逆子”,是怕我真的学会裂隙封印术。
而他所谓的“血脉引子”,怕就是我这被他惦记了十几年的至尊骨。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提示:【检测到混沌之境踏天境修士,当前宿主实力:五行之境涅盘境初期。
建议立即开启签到空间兑换【九玄针·破妄】,剩余冷却时间:12秒。】我摸向银针囊的手在发抖,十二根乌木针被我捏得几乎变形。
明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全是冷汗:“阿白,我来拖延。”她指尖在虚空画出冰莲法印,整座山的灵气突然凝结成霜,老祖的道袍下摆结满冰碴——可这不过是刹那的阻碍,他抬手一拂,冰莲“咔嚓”碎成千万冰晶,扎进明霜的胳膊。
“霜儿!”明璃在我背上挣扎着要下来,我死死扣住她腰肢,指甲几乎嵌进她肉里。
她的血顺着我手背往下淌,在月光下像条蜿蜒的红线。
老祖的笑声震得竹叶簌簌坠落:“两个小丫头也配挡我?”他屈指一弹,一道黑芒破空而来,我甚至来不及躲——
“叮!”
金属交鸣声响彻山谷。
黑芒被一柄长枪挑飞,枪尖坠在我们脚边,在青石板上砸出个半尺深的坑。
我抬头,看见方才山路上那道青衫身影不知何时站在我们前方三步远,宽袖被山风掀起,露出臂上流转的星纹。
他握着的长枪枪杆缠着九道银链,枪尖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正散发着让老祖都变了脸色的威压。
“太素境……”老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惧意,“你到底是谁?”
青衫人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很淡,像雪水漫过青石:“墨家老祖,你当年剥离幼童根骨时,可曾想过今日?”他手腕轻旋,长枪划出半轮银月,老祖的道袍被剑气割开数道口子,露出下面狰狞的疤痕——那是被封印术反噬留下的痕迹,我在祖祠暗室的典籍里见过。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老祖踉跄后退,玄色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青衫人趁势挥枪,枪尖挑开我腰间的混沌钥匙,钥匙突然发出蜂鸣,与枪杆上的星纹共鸣成一片蓝光。
我怀里的拓印纸无风自动,“唰”地展开,上面的“以骨为锁”四个字泛着金芒。
“走。”青衫人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我只能压制他半柱香。”
明霜拽住我胳膊就跑。
我背着明璃,她的血已经浸透了我的衣襟,可此刻我只觉得那温度是活着的证明。
身后传来老祖的怒吼和长枪破空的尖啸,明霜的隐息诀再次亮起,我们的身影融进夜色里。
直到跑出山门,听见身后的轰鸣渐弱,我才敢回头——青衫人还立在山路上,长枪指天,周身星芒大盛,像一轮坠落的月亮。
“他……”明璃的声音弱得像游丝,“他刚才说的话……”
“先回明家。”明霜替她捂住伤口,指尖发颤,“阿白,你怀里的拓印纸……”
我摸出拓印纸,月光下,上面的字迹泛着淡金色,连“以骨为锁”的血痕都清晰可见。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SS级任务道具已绑定,当前进度:封印术解析17%】。
山风掀起纸页,最后一页的角落,我瞥见一行极小的批注:“太素境可解血脉桎梏”——字迹与《玄体素针解》残篇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青衫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春夜的细雨:“时机未到,切勿轻启封印。”我猛地转头,只看见漫天星子,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明霜攥紧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刚才那声音……是用传音入密。”
明璃突然笑了,血沫沾在她面纱上:“阿白,你说他会不会是……”
“先疗伤。”我打断她,背起她加快脚步。
山脚下,明家的马车已经等在老槐树下,车夫见我们过来,甩了个响鞭。
我望着怀中的拓印纸,指尖抚过“裂隙封印术”几个字,心口像压着块烧红的炭——那行批注,那柄星辰长枪,还有青衫人看我时,眼底闪过的那丝……熟悉?
马车载着我们驶入夜色。
明霜点燃车厢里的暖炉,火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我摸出从祖祠暗室顺来的黑帛,上面还沾着我的血,展开时,里面竟掉出块半枚玉珏——刻着“玄医”二字,与我从小戴在颈间的半枚,严丝合缝。
系统提示【检测到血脉信物,是否融合?】的声音响起时,我望着车外渐远的墨家祖山,突然想起老祖被长枪挑开道袍时,露出的疤痕形状——那分明是半枚玉珏的印记。
而青衫人留下的那句话,像颗种子,在我心里发了芽。
回到明家灵源区域时,天刚蒙蒙亮。
明霜和明璃被送去丹房疗伤,我抱着拓印纸冲进自己的密室。
烛火点亮的瞬间,纸页上的字迹突然全部浮起,在空气中凝成一道光门,门后隐约可见座白玉台,台上摆着本泛着金光的书——与祖祠暗室那本《玄医封印录》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检测到完整封印术残卷,是否开始解析?】的声音里,我听见窗外传来晨钟。
晨钟响过九下时,我终于翻开了拓印纸的第一页。
而那半枚玉珏,正静静躺在我掌心,与颈间的另一半,共鸣出温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