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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面粉战争
古丽巴哈尔的绣坊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道，这味道让人感到窒息和难受，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熊熊大火的肆虐。绣坊内原本应该是充满了艺术气息和温馨氛围的地方，但现在却被这股焦糊味所笼罩，让人心情沉重。
绣坊的绷架上，原本应该是一幅精美的雪莲图正在逐渐成形，但现在这幅未完成的作品却宛如被一层厚厚的白面所覆盖，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光彩和细腻。那洁白的丝线在焦糊味的侵蚀下，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而在一旁的马晓梅，正站在案板前用力地揉着面团。她的手腕如同紧绷的琴弦一样，青筋暴起，显示出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每一次揉面的动作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那面团在案板上被狠狠地摔打，仿佛是在抗议着马晓梅如此粗暴的对待。
然而，马晓梅似乎并没有在意面团的“抗议”，她的口中还念念有词：“柯尔克孜的玛仁糖要裹三层！”这句话似乎成了她揉面的动力，让她更加用力地揉着面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正宗的柯尔克孜玛仁糖。
古丽巴哈尔的绣针在面皮上飞速穿梭，犹如闪电划破夜空，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针都精准无误地刺进面皮，仿佛她手中的绣针有着自己的生命和意志。
而蜜饯碎渣则像流星一般，被绣针的力量击飞，溅射到古丽巴哈尔的睫毛上。这些碎渣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会糊的！”马晓梅见状，心急如焚，她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按住古丽巴哈尔的手。然而，由于动作过于仓促，马晓梅的掌心不小心沾上了古丽巴哈尔指腹上的染布靛蓝。
这一抹靛蓝在马晓梅的掌心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幅神秘而独特的图案，宛如一幅抽象画。马晓梅的呼吸中弥漫着八宝茶的甜涩香气，那股味道如同一阵温暖的春风，轻柔地拂过人们的脸庞，带来一丝惬意和舒适。
“得学我们回族用香豆粉，一层面一层香……”艾山江趁机掀开蒸笼，一股热腾腾的白气如同一头巨龙腾空而起，直冲云霄。这股热气中夹杂着面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皮牙子那犹如烈火般的辛辣味，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冲地向他袭来。这股味道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仿佛被这股辛辣所刺痛。
他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鬼鬼祟祟地从旁边抓起一把维吾尔族必备的洋葱碎，然后像做贼一样迅速地将其撒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细碎的洋葱时，一股淡淡的摩托车把那油腻腻的机油味似乎还残留在上面，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驾驶摩托车时的情景。
陈朝阳手中的圆珠笔，此刻却如同一只灵动的蝴蝶，在《发酵学》的书页上翩翩起舞。每一次笔尖与纸张的触碰，都像是蝴蝶翅膀的轻舞，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仿佛在书页上留下了它独特的印记。
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到面盆上，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面盆中散发出来的热气。然而，由于他过于专注，镜片上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宛如清晨的露珠一般，给他的视线带来了些许模糊。
“水温超了二度，乳酸菌的活性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那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鬓角，像一条顽皮的小蛇，悄悄地滑进了衣领里。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下意识地舔了舔那干裂得如同一幅地图的嘴唇，仿佛这样能够缓解一下他内心的焦灼。
巴特尔踹门的动静震落了门楣的蛛网。他怀里的羊皮袋滴滴答答渗着酸马奶，袍角沾满草籽。“我们蒙古族……”话没说完就被阿依努尔揪住耳朵。她指尖有驯鹰留下的茧，蹭得他耳廓发红：“奶馕要裹在第三层！你当是煮手抓肉呢？”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如轻纱般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斜斜地洒进了绣坊，给这个原本昏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绣坊的案板上，第七个试验品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宛如一个被遗弃的玩偶。它的表皮呈现出一种焦黑的颜色，上面裂开着狰狞的口子，仿佛是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痛苦。
马晓梅站在案板前，她的指甲缝里嵌满了如细沙般的香豆粉。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失败所打击。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轻声哼起了奶奶教给她的童谣：“白面黄，青稞香，九层摞起见月光……”
这熟悉的旋律在寂静的绣坊中回荡，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然而，这温馨的氛围却被陈朝阳的突然举动打破了。
陈朝阳如一只敏捷的猎豹，突然伸手夺过了马晓梅手中的面团。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这个面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在夺过面团的瞬间，陈朝阳的发梢像微风中的柳枝一样，轻轻地蹭到了马晓梅的耳垂。这一轻微的触碰，让马晓梅的身体微微一颤。
陈朝阳并没有注意到马晓梅的反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团上。他仔细观察着面团的质地和颜色，然后突然说道：“我们搞反了！得按海拔梯度放料——低处用耐旱的青稞，高处撒如雪花般的雪莲粉！”
阿依努尔蜷在角落打盹，马鞭还缠在腰间。她梦见十五岁那年追着沙狐跑丢了一只靴子，脚底被砾石割得鲜血淋漓。忽然鼻尖飘来一丝异香——吐尔洪正偷偷往面盆倒发酵粉。她猛地跃起，马鞭梢卷住他的金链子，链扣勒进他肥厚的脖颈：“草原上的比赛，容不得你那些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