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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还颁布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规定：那些在山门内耕种、洒扫的凡人劳工，只要勤恳劳作，同样可以获得灵田的灵力反哺，虽不足以踏上仙途，却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消息传出，整个外门和凡人区域都沸腾了。
那些曾经麻木、绝望的眼神，此刻重新燃起了光亮。
他们奔走在田垄间，小心翼翼地侍弄着每一株灵植，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当第一缕微弱的灵力通过他们的双手和脚底，缓缓流入身体时，不少人甚至喜极而泣。
云栖站在田埂上，望着那一片忙碌而充满希望的景象，微风吹起她的发梢。
她看到一名外门少年笨拙地指导着一位年迈的凡人老者如何锄草，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意。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她轻声呢喃，眼中映着万千生灵的倒影。
与此同时，在阴暗潮湿的禁地深处，曾经不可一世的掌教，如今形如枯槁。
他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里，神情癫狂。
那枚被云栖强行打入他识海的神脉印记，并未消散，反而像是扎了根的魔咒，日夜不停地让他“听”到这片土地的声音。
那是土地被血灵石吸干时的哀嚎，是无数生灵被榨取生命时的惨叫，是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犯下的所有罪孽的回响。
这些声音，直接作用于他的神魂，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
“我错了……我错了……”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神志不清地重复着，“神脉不会原谅我……它在惩罚我……我听到了……它们都在哭……”
沈砚站在禁地入口，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下的汇报。
他透过石门的缝隙，望了一眼那个已经彻底疯掉的人影，眼神复杂。
“他终于尝到了被土地记住的味儿了。”沈砚低声道，语气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唏嘘。
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最大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被自己所依赖和掌控的天地所唾弃。
山门的秩序与生机初步稳定下来，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云栖捧着那枚晶莹剔透、仿佛蕴藏着一整个海洋的水灵种，来到了灵田的最中心，那里是所有灵脉汇聚的核心。
她没有设置任何阵法禁制，只是挖开一个深坑，亲手将水灵种埋入最深处的灵脉源头。
在埋下的一瞬间，她解开了自己与水灵种之间最后的精神联系。
“去吧，”她对着泥土轻声道，“从此以后，你与神脉融为一体，不再需要任何人来掌控。它会自己生长。”
水灵种入土的刹那，整座山门的灵气猛地一震，随即以一种更加和谐、更加富有生命力的韵律，平稳地流淌起来。
它仿佛成为了这座山新的心脏，自主地调节着灵气的潮起潮落。
沈砚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就像我们。”
是啊，就像他们。
挣脱枷锁，获得新生，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野蛮而自由地生长。
夜幕降临，一轮皎月悬于天际，银辉洒满大地。
新生的灵田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朦胧的光晕，空气中满是草木与灵气的芬芳，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云栖站在灵田的尽头，迎着晚风，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山门内的风波暂时平息一个靠吸食同门与凡人壮大的门派，不可能没有与外界的勾结。
掌教的倒台，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此刻或许正窥伺着这座刚刚获得喘息之机的山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那是一种极致的宁静，静得有些过分，仿佛暴风雨来临前，连风都会停止呼吸。
这片看似恢复了生机的土地，在静谧的夜色下，似乎隐藏着比枯竭更深沉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