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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一声，抬头的瞬间眼神锐利如刀。
“那你找错人了，我最不舍得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沈一衡低声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骤然向前一冲，地面如同被激活的水墨般向两侧泼洒开。
稻草人咔哒一声，脖颈旋转了半圈，脸上的拼图飞快重组，化作另外一个沈一衡，身材迅速缩小，化成大概只有孩童时的模样，瞪大眼：“你什么都忘记了？”
它身后的镜面忽然扭曲，爆出一道螺旋状的光束，直直朝沈一衡袭来。
【镜愿投影——“记忆反转”触发。】
下一秒，那束光穿透他胸膛，竟像是唤醒了什么。
沈一衡动作一滞，表情微变，鼻腔、耳朵里渗出黑色液体。
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火。
看到了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在火中哑着嗓子一边咳嗽一边拖着他的胳膊，催促着他快跑，地上是一个面朝下的长衫男子，身后是一整座失控燃烧的屋子。
他本不该记得这一幕——
“还记得你娘亲给你许下的愿望吗?希望你...活过来。”稻草人的声音带着燃烧的焦油味，仿佛要将沈一衡带入那晚的记忆之中。
“竟然是类似的力量，你居然还想利用梦境反向篡改我的记忆。”他喃喃，“真下作。”
稻草人一愣，口中不停张开又闭上。
“这...就是你自己的记忆啊，你什么都忘记了吗？”
“滚你妈的，老子都没见过你。”
沈一衡骂了一句，脚下一顿，衣摆猛然鼓起，章鱼般的血管在皮肤下暴起，像是一整片深海生态在他体内翻涌。
“那就别怪我让你看看……真正的污染体是怎么战斗的。”
沈一衡五指一张，背后一整片地面骤然下陷，像是一张巨大的梦之旋涡将所有残留的书架、镜面、碎片统统卷入下方。
他身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巨大眼睛虚影，眼瞳深蓝，形状如海葵——
【技能释放：梦渊·深潜视界】
一整片区域骤然黯淡，仿佛时间被削去了饱和度，空气开始发出水泡破裂般的“噗噗”声。视界崩解、听觉失效、温度错位。
稻草人前冲的动作被强行减速，它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上便轰然砸下了一条触手形态的精神裂痕，那东西像水做的，又像熔岩铸成，扭曲的色彩交织在一起，直接将它一只手臂砸入地底。
“你喜欢剥夺，那我也来剥你一点什么。”
沈一衡低头，左眼的章鱼瞳孔缓缓收缩，盯紧稻草人胸口。
他伸出手指，对准那一片蠕动的拼图脸部，轻轻一点。
“剥夺你收集的——稳定形态。”
啪！
像是打碎了某种稳定因数，稻草人猛地往后一仰，脸部的拼图“啪啦啪啦”一块块脱落，变回了一个个死者的破碎形象——陆焕亭的耳朵、刘慈音的嘴唇、何晓春的手指……它的身体突然剧烈痉挛起来，仿佛无法维持具象化形态，强行卷入梦渊裂口中。
“别急啊，还没结束。”
沈一衡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拂。
他周身的章鱼血管忽然高频振动，在他身后撑起了一圈圈透明的圆环，那是他梦境回廊中最深处的【梦纹解构场】。
下一刻，他笔直踏前一步，那些圆环像音爆一样轰然炸裂——
——每一道环形爆裂都携带着“认知阻断波”，将稻草人的镜面身体分层解析，在它身躯上割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错位切痕。
“我的梦，轮不到你来设定规则。”
他的声音沉稳，语气却带着近乎讽刺的优雅：“毕竟你是个靠偷别人愿望活着的寄生虫，真可怜啊，稻草人。”
“解构。”
“小子......”
沈一衡隐约中听到稻草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嘴角嘲讽的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