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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到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就那样突兀地站在那里。
海藻随他脚下无风而动,水渍般的光纹缓缓荡漾开来,那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步伐方式——脚未落地,却每一步都仿佛从水面踏入世界。
破旧的风衣,带着远途旅人才能拥有的灰尘与残痕,他身形修长,脸庞笼罩在光影交错之间,那是一种极致冷静中带着疏离的压迫感。
整个神殿内的空气仿佛为之一滞。
“谁?谁在哪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阿尔巴皱起眉,手已悄悄转动起加特林的滚轮,枪口缓缓抬起。
窦尔图也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掌,示意所有人警戒。
下一秒——
那道身影忽然低头,双手做出一个抱歉的姿势。
“啊咧?不好意思啊。”
声音轻轻的,有点懒散,甚至……带着点儿莫名的玩味。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会议了?”
他歪了歪头,看向满地抱头蹲着的拾荒者,又看了看波尔图手里的海螺、阿尔巴扛着的枪,还有梓睿身边那因为触摸散发着微微荧光的石柱。
“哎呀呀,气氛好像不太妙欸?”他眨了眨眼睛,“你们该不会……在搞什么邪教召唤仪式吧?”
“啊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我可能……走错地方了。”
他抬起双手,微微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像极了某个误入教室的迟到生。
“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砰!”
加特林已经装上弹链的滚轮咔哒一声旋转起来,冷冽的金属枪口稳稳地抵上了他的脑门。
阿尔巴怒喝:“你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人无奈地举起双手,表情却一点也不惊慌,反而笑嘻嘻的说:“喔——别这么激动嘛,我就是个路过的普通人。”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一句:
“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衡渊,其他地不告诉你。”
“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嘛,交个朋友。”
“朋友嘛,就算偶遇在地下世界,也别一上来就开枪,容易误伤感情。”
他笑得一派轻松,甚至眨了眨眼,看着阿尔巴:“你知道的,在这种遗迹里,有时候‘误伤’可是要……赔命的哦。”
阿尔巴的眼角狠狠一抽,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你很想死?”
“我不是想死,我只是……很想看看你开枪后会发生什么。”
话音落下——
梓睿猛地一抬头,眼神与沈一衡对上。
那一刻,她感觉到——那个海螺里那神秘而躁动的“遗迹意识”,突然……安静了下来。
整座神殿像是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甚至连缠绕柱子上潮湿的海藻也似乎颤抖了两下。
「呵,第四天灾感应我的存在了。」克塔耶地声音传来。
“妈的,还真是跟天灾有关。”沈一衡不禁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害怕啥就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