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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喷!朝裂口!喷!”戚光目眦欲裂,一刀劈开面前纠缠的几只血鼠,嘶声吼道。他知道,不摧毁那裂口深处的源头,这鼠潮和机关就永无止境!
第三排火器营士兵强忍着恐惧和身边战友的惨叫,咬紧牙关,旋开机括,压下压杆!
“轰——!”
第三条狂暴的火龙,不再追求面杀伤,而是凝聚成一道更加集中、更加炽烈的火柱,如同愤怒的巨矛,直刺那黑暗的裂口!
火焰狠狠灌入裂口深处!照亮了瞬间显露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而幽深的墓室甬道入口,甬道两侧,是早已腐朽的木制机关架子,上面绞盘、齿轮、皮索缠绕,不少地方还在冒烟,显然刚才的弩箭就是从这里发出。火焰席卷而过,点燃了干燥的木头和残留的油脂,发出更猛烈的爆燃!
“咚!咚!咚!”裂口深处那搏动般的声音陡然加剧,充满了暴怒!整个裂口周围的土石都在簌簌掉落!
“唧——!!!”
一声尖锐到超越人耳极限、饱含怨毒与疯狂的嘶鸣,猛地从裂口深处炸开!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冲击,震得所有人耳膜刺痛,心脏狂跳!扑在士兵身上的血鼠动作都为之一僵,赤红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恐惧。
火光摇曳中,一个佝偻扭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裂口燃烧的火焰背景前。
是冯远!
他比之前更加人不人、鬼不鬼。身上裹着肮脏发黑的、似乎是某种巨大鼠类的皮毛,脸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他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另一只眼睛却闪烁着非人的、近乎熔岩般的赤红光芒,死死地盯着戚光。他枯瘦如鸡爪的手中,抓着一个用森白腿骨和人皮制成的诡异号角。
“戚…光…”冯远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朽木,却带着穿透火焰的怨毒,“焚我鼠兵…坏我机关…找死!”
他猛地举起那人骨号角,放在嘴边,腮帮子以惊人的幅度鼓起,胸膛剧烈起伏——
“呜——呜——呜呜呜——!”
低沉、诡异、如同万鬼同哭的号角声猛地响起!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魔力,穿透火焰的咆哮,穿透士兵的喊杀,直刺每个人的脑海!那些原本因火焰和同伴死亡而稍有退缩的血鼠,听到这号角声,瞬间再次陷入彻底的狂暴!它们赤红的眼珠完全被疯狂的血色淹没,不再畏惧火焰,不再躲避刀锋,如同彻底失去痛觉的傀儡,以更加密集、更加自杀式的姿态,从裂口,从土丘的每一个缝隙,甚至从众人脚下的冻土里,疯狂涌出!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撕碎眼前所有的活物!
“将军!鼠群…鼠群太多了!喷火筒过热了!”火器营队正嘶吼着,声音带着绝望。他手中的青铜筒身已经变得滚烫发红,甚至有些微微变形,连接处的油封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眼看就要崩裂!每一次喷射的火焰,都肉眼可见地短了一截!
士兵们被这无边无际、彻底疯狂的鼠潮逼得步步后退。甲士们的盾牌上爬满了疯狂撕咬的血鼠,刀刃砍卷了口。火器营士兵被重点围攻,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喷火筒脱手,被鼠群瞬间淹没。
戚光挥刀的手臂已经麻木,铠甲上挂满了血鼠的残肢和粘稠污血。他环顾四周,三百精锐,短短片刻,已有数十人倒下,被鼠潮撕扯吞噬。剩下的也被分割包围,苦苦支撑。裂口深处,冯远那鬼魅般的身影在火焰中若隐若现,号角声如同附骨之蛆,催动着这死亡的狂潮。
一股冰冷的决绝,瞬间取代了所有的愤怒与焦灼,在戚光胸中凝固。
不能退!退了,这妖人必驱鼠群直扑中军!陛下…陛下就在那里!
“火器营听令!”戚光的吼声压过了一切喧嚣,带着金铁交鸣的铿锵,“所有喷火筒!最大火力!目标——裂口!墓穴!给老子烧!烧穿它!烧光里面的一切!”
命令如同惊雷炸响。所有还能操作喷火筒的士兵,无论筒身如何滚烫,无论身边鼠群如何撕咬,眼中都爆发出同归于尽的疯狂!他们猛地旋开最后一道保险机扩——那是墨衡设计的极限模式,能瞬间释放筒内全部燃料,威力倍增,但筒身必毁!
“为了陛下!烧——!!!”
数十名火器营士兵齐声咆哮,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怒吼!他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压下压杆!
“轰轰轰轰轰——!!!”
不再是分散的火龙,而是数十道凝聚到极致的、如同太阳核心般刺眼的炽白光柱!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能量,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烈焰洪流,狠狠地、义无反顾地轰向那幽深的裂口,轰向裂口后燃烧的甬道,轰向整个依山而建的巨大古墓!
“不——!!!”冯远那非人的尖啸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与燃烧的轰鸣中。
炽白的光焰瞬间吞噬了裂口,吞噬了冯远的身影,并以雷霆万钧之势灌入墓穴深处!火焰不再是单纯的燃烧,而是爆炸!殉葬的漆器、腐朽的木料、残留的尸油、以及墓穴深处可能存在的沼气…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被这极致的高温瞬间点燃、引爆!
“轰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永宁王墓所在的小山丘如同被巨人狠狠擂了一拳,剧烈地摇晃起来!裂口处碎石、泥土、燃烧的断木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外激射!巨大的冲击波横扫四方,将靠近裂口的士兵和鼠群都狠狠掀飞出去!
炽热的火焰从裂口、从山丘的每一条缝隙、甚至从地底深处猛烈地喷涌而出!整个古墓,这座埋葬着前朝王侯、隐藏着邪术妖人、滋生着瘟疫毒鼠的腐朽之地,在惊天动地的爆炸与熊熊烈火中,开始肉眼可见地坍塌、崩解!
大地在颤抖,烈焰在狂舞,浓烟滚滚,直冲铅灰色的天空。千年古墓,连同其中盘踞的妖邪与毒鼠,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刺鼻的焦臭中,被硬生生从大地上抹去,化为一片剧烈燃烧、不断塌陷的炼狱火海!
侥幸未被爆炸波及的残余鼠群,失去了那邪恶号角的驱策,又面对这焚灭一切的恐怖天威,终于彻底崩溃。它们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如同退潮般四散奔逃,消失在乱葬岗的枯树与断碑之后。
战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剩下火焰吞噬一切的噼啪爆响,以及土石持续塌陷的沉闷轰隆。
戚光拄着卷刃的长刀,勉强站稳。他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半边铠甲焦黑,脸上布满烟灰和血污,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火焰的咆哮。他死死盯着那片熊熊燃烧、不断塌陷的火海废墟,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烟。
成功了?妖人…死了吗?
周围的士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人人带伤,满脸烟尘与劫后余生的茫然。他们看着那片焚毁古墓的烈焰,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焦臭鼠尸,看着身边倒下的同袍…没有胜利的欢呼,只有一片沉重的、带着血腥与焦糊味的死寂。
那地狱般的鼠啸与号角声消失了。但空气中弥漫的毁灭气息,比之前更加浓重。戚光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目光转向中军大帐的方向,那里依旧被混乱的哀嚎与死亡的气息笼罩。他心中的巨石,并未因古墓的焚毁而落下分毫。
冯远最后那声充满怨毒的尖啸,如同毒蛇的信子,还在他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