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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数据，在凤凰展翅的瞬间，冲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屏幕卡顿成一片雪花，技术人员的惊呼声，在后台此起彼伏。
院中，那匹布静静悬挂。茜草的红，在暮色四合中，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像吸足了光，沉淀出一种瑰丽的，宝石般的质感。
主持人早已失语，嘴巴张合数次，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拍摄结束的指令，通过耳机传来。工作人员如梦初醒，潮水般涌上，收拾着器械。
工作人员举着手机，像捧着一块滚烫的山芋，冲到余清歌面前。她的声音都在抖。“清歌姐……五……五千万……”手机屏幕上，粉丝数的末尾，缀着一长串的零。
“刚刚最后十分钟，涨了一千多万。”
余清歌只是瞥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回那匹布上。那只浴火的凤凰，仿佛正与她对视。
季宴修走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清冽干净的气息。
“冷不冷？”他的声音很低，驱散了周遭所有的嘈杂。
余清歌摇摇头，转身看他。院子里的灯光，勾勒出他分明的下颌线。那双总是藏着冰雪的丹凤眼，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碎光。
她忽然觉得，从前那些在孤儿院辗转的夜晚，那些被阴气纠缠的噩梦，都变得很遥远。
这个男人，像一道坚固的堤坝，将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季宴修。”
“嗯？”
“你身份证，有带在身上吗？”
季宴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周围人声鼎沸，灯光摇曳。可在他眼中，整个世界都虚化成了背景。只剩下她，清晰得不可思议。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动作沉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文件袋里，静静躺着两张身份证。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她的。
“我带了。”他将文件袋，递到她面前。“你的，我也带了。”
余清歌看着那两本小小的身份证，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酸涩与甜美，同时涌上。
她接过，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
“那走吧。”
“去哪？”他明知故问，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不易察可的颤抖。
“民政局，还开着门，我们现在直接过去应该来得及。”
……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季宴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侧过脸，看了看副驾上的人。
余清歌靠着窗，正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在她清冷的眼眸里，燃成一片跳动的星河。
她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看我做什么？”
“在看季太太。”季宴修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的弧度。
余清歌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扭回头，将那点热意，藏进车窗的倒影里。
民政局的大门，还开着。只留了一个窗口。
是个年轻的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有人进来，她习惯性地抬头。
当看清那两张，即便被口罩遮住大半，依旧惊为天人的脸时，女孩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季……季宴修？余清歌？”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季宴修礼貌地点点头。“你好，我们来领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