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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风轻轻吹进来，带走了最后一丝暮色。
顾清欢看着傅斯年站在门口的身影，眼神平静，却藏着一丝疲惫。他手里拿着那份她整理好的资料，目光认真而坚定。
“我来晚了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衡量这句话背后有多少分量。
他走进来，脚步沉稳，像是怕惊扰了屋内的沉默。工作室里灯光柔和，映着他眉宇间的凝重。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你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顾清欢抬眸看他，眼中没有情绪，“知道什么？”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沈心妍在背后做手脚。”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可你没说，是因为不想让我为难。”
她终于笑了，那笑里有几分苦涩，“傅斯年，你以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像个被保护的人。”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现在来找我，是因为悦薇给你看了证据，是因为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但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可他知道，那是她心里最深的伤。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是我错了。”
三个字说得轻，却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我不该只看表面，不该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怀疑你。我……太容易把你当成过去的那个顾清欢，而不是现在的你。”
她微微一怔。
“我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公司，其实是在逃避面对你。我害怕再一次失去你，所以宁愿先推开你，也不愿承认自己还爱着你。”
她说不出话来。
他继续道：“你走后，我翻了很多遍你做的方案，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到毫厘。这不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人能做出来的东西。是你太优秀，所以我才看不见真相。”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如海，“清欢，对不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她望着他，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却没有落泪。她已经哭过太多次，这一次，她选择安静地接受。
“你真的明白了吗？”她低声问，“还是只是因为你又一次误会了我？”
他点头，语气坚定：“我明白了。这次是真的明白了。”
她看着他，良久，才轻轻一笑，“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要让沈心妍付出代价。”他说得毫不犹豫，“也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谁都不能轻易抹黑的人。”
她挑眉，“你确定？她背后还有整个沈家。”
“我不在乎。”他看着她，“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再退缩。”
她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夏天，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说要娶她。
只是那时候的他们，还不懂现实的重量。
“傅斯年，”她轻声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是沈心妍。”
他沉默了。
“你曾经为了家族订婚，后来又因为我父亲的事误会我。每一次，你都选择相信别人，而不是我。”
他握紧拳头，“我知道。”
“所以，就算现在你说相信我，我也不能立刻回到从前。”
他点头，“我明白。你要时间，我可以等。”
她笑了笑，“我不是要你等，我是要你自己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继续活在傅家的影子里，还是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他怔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暗的城市灯火，“我喜欢的那个傅斯年，不是只会顺从安排的人。他是会为了我跟全世界对抗的人。”
他心头猛地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