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
雨夜小巷。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燕双鹰的身影。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稍显破旧的黑色皮衣。
因为刚从化工厂下班，脸上还带着几分倦色。
看他这副样子，谁也无法把他同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特务联系起来。
号称“半人半鬼，神枪第一”的燕双鹰，在一个月前，被突然传送到蝙蝠侠的老家——哥谭。
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燕双鹰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对于一个厌倦了尔虞我诈的特务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座大洋彼岸的陌生城市，更适合用来隐姓埋名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以一个普通华工的身份，在这座城市慢慢老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黄毛青年突然从角落的阴影里窜出，用匕首抵住了他的后腰。
“把钱包交出来！”
黄毛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声音有些发抖。
透过大衣，燕双鹰清楚感受到了刀锋冰冷坚硬的质感。
这种久违的，接近死亡的感觉。
让他本已尘封的内心，有了些许松动。
“我想先转个身，可以吗？”
燕双鹰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透过雨声，他隐隐听到了黄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显然对方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的新人。
“别耍花招，快转过来！”
燕双鹰缓缓转过身。
他略显沧桑的脸庞上看不见紧张的表情。
仿佛顶着他胸口的，只是一个可笑的玩具。
“给你五秒钟！快把钱包拿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黄毛紧紧握着刀柄，指尖不停颤抖。
“看起来你很紧张。”燕双鹰凝视着他：
“下雨天使用匕首，我建议你最好带上手套，或者在刀把缠上布条，才不会手滑。
你站的位置也不对。这样的距离，你必须前进一步，才能刺中我的身体。
但这样一来，你的重心就会不稳。只要一拳，你就会倒地。”
黄毛额头上冷汗直流。
燕双鹰那异常平静的可怕态度，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汗滴混合雨水流进他嘴里，令他品尝到一种异常苦涩的味道。
巨大的恐惧冲垮了他内心的理智。
他怪叫一声，挥舞匕首朝燕双鹰捅去。
他不相信对方说的屁话！
一刀！只需要一刀，他就能捅进这个亚洲人的心脏。
他本来不想伤人的。
但如果不把这个亚洲人亲手杀死。
他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会活在对方的阴影中。
刀锋刺破雨水和空气，离燕双鹰的心脏已经不足半寸。
他已经可以想象刀锋刺中肉体时，那美妙的声音和触感。
就在这时，燕双鹰出手了。
一记简单到没有任何花哨的直拳，却快的不可思议。
黄毛简直没有看清对方挥拳的动作。
他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大铁锤迎面击中，向后飞出四五米远。
倒地之后，剧痛才从鼻梁和嘴巴传来。
他那高挺的鼻梁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
鲜血混合着四五颗牙齿狂喷而出。
黄毛捂着脸，杀猪般惨叫起来。
燕双鹰淡淡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踏着雨水走远了。
对于这种小喽啰，警告一番就可以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他还要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睡觉。
在沉闷的地铁车厢待了一个多小时后，燕双鹰回到了自己家。
那是他在城南平民区租的一间平房。
邻居们和他一样，大多是穷苦的打工人。
燕双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拉亮电灯。
简陋的小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面衣柜，一套桌椅，一个新砌的灶台。
锅里还留着早上吃剩的半碗面。
燕双鹰拧开火，热了热面，又加了个鸡蛋进去。
不一会儿，鸡蛋和面条的香味充满了整间小屋。
燕双鹰在桌子上坐下，慢慢将面条吃完，擦了擦嘴，才漫不经心地看向衣柜：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小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过了片刻，柜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削瘦的杀手走了出来。
他握着一柄手枪，对准燕双鹰的脑袋，声音沙哑：
“你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连有人进我的屋子都不知道，那我至少已经死了一百次。”
燕双鹰看向杀手：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他’的同伙，看来我不应该留他一命的。”
杀手握枪的手更加用力：“没错，得罪鳄鱼帮的人，都要死！”
燕双鹰脸上又露出淡淡的讥讽：“就凭你？”
杀手狞笑：“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所以我没打算跟你动手，看看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枪快！”
他持枪对准燕双鹰的眉心，食指搭上扳机。
只需要轻轻一扣，就能夺走眼前这个人的生命。
他很享受这种主宰别人生死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上帝。
怜悯地看着眼前人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燕双鹰凝视着黑洞洞的枪口，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