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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枚黑炎教的碎片。冰冷的触感,妖异的火焰纹路。矿洞深处出现过,如今又在这山魈的巢穴里找到…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他们的标记会出现在这些阴邪之地?
纷乱的线索和巨大的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我的思绪,驱散了身体的疲惫。爷爷那声泣血般的“青山”…那张染血的奖状…模糊的“王德x”…还有老黑山…
一个可怕的、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菌,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父亲叶青山…当年风雪夜失踪的父亲…他…会不会和这个“王德x”…和这个“老黑山第三矿区”…甚至和这神秘邪恶的黑炎教…有着某种…我们无法想象的牵连?!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我的心脏!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不会的…”我下意识地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在恐惧的土壤里疯狂滋长。
接下来的几天,叶家沟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爷爷重伤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起初,依旧是恐惧和疏离。村人远远地避开叶家的院子,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嫌恶,仿佛靠近一点就会沾染上不祥。但渐渐地,另一种情绪开始发酵。
那些曾经被山魈“唤名”侵扰、大病一场的村民,如张铁头、小翠,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痴傻疯癫。尤其是私塾赵先生,虽然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而更关键的是,那夜夜萦绕在村子上空的、冰冷怨毒的“唤名”声,自从那晚爷爷和我进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死寂的夜晚,只剩下风雪的呜咽。
再没有人听到那催命的呼唤!再没有人因为应声而离奇病倒或失踪!
恐惧的坚冰,在事实面前,开始悄然融化。
一天清晨,王寡妇拎着一小篮还带着霜气的鸡蛋,在院门外徘徊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低着头快步走进院子,将篮子放在屋门口的石阶上,对着紧闭的屋门低声说了句:“叶老道…尘娃子…谢…谢谢了…”然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紧接着,赵老憨也来了。他沉默地扛着一小捆干燥的柴禾,放在院墙角落,对着屋子的方向笨拙地拱了拱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再后来,李婶家那个曾经炫耀“虎虎生风拳”、对我避之不及的虎子,也偷偷在院墙外扔进来几个冻得硬邦邦的烤土豆。
东西不多,话语也少。但那份小心翼翼的、带着愧疚和感激的善意,却如同冬日里微弱的炭火,驱散着叶家院落的冰冷和孤寂。
李婶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一边忙着帮爷爷换药、擦拭身体,一边偶尔会对着昏睡的爷爷低声念叨:“老道啊…你瞧见没…村里人…心里头还是明白的…你这血…没白流…”
我守在爷爷炕边,听着李婶的话,看着那些放在门口的、带着寒气的微薄心意,心中五味杂陈。恐惧和排斥似乎淡了一些,但那种根深蒂固的隔阂和距离感,依旧如同透明的墙壁,横亘在叶家和整个村庄之间。
爷爷在拔毒散和那碗颜色可疑的汤药作用下,情况没有继续恶化。尸毒的蔓延似乎被暂时遏制住了,青黑色的范围没有再扩大。但他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仿佛生命力正随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在缓慢流逝。
夜深人静。风雪拍打着窗纸。油灯的火苗在灯芯上跳跃,将屋内陈旧的家具投射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李婶早已回自己屋歇息。屋内只剩下爷爷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背靠着土炕。那张浸透了污血的矿工奖状和那枚冰冷的黑炎教碎片,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昏黄的灯光下,奖状上“王德x”那模糊的字迹和暗沉的血污,如同一个狰狞的谜题。黑炎教碎片上那朵扭曲的黑色火焰,在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爷爷那声泣血的“青山”,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父亲…叶青山…
矿工奖状…王德x…
老黑山第三矿区…
黑炎教…
山魈巢穴…
这些碎片,如同散落在黑暗中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名为“不祥”的线隐隐串联。
我抬起头,望向炕上昏睡的爷爷。油灯的光晕勾勒着他枯瘦而痛苦的侧脸轮廓。就在我目光落在他脸上的刹那,我似乎看到…爷爷那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随即,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轻微地向上抬了一下。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指向…我手中那张冰冷的、染血的奖状。
动作轻微到几乎像是幻觉。
但我的心,却猛地一沉!
爷爷…他感应到了?即使在昏迷中,他也在想着这张奖状?想着那个名字?想着…父亲?
巨大的疑云和深不见底的忧虑,如同窗外呼啸的风雪,瞬间将我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