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
没理会一旁因年纪代入感而破防的顾长风，张不问静静凝视那些小家伙。
身子的腐臭味没有了，阴邪怪诞的感觉也见不着。
这些小娃娃长得很精致，若是换上些高等小短褂穿着，倒是有点像富贵人家的孩子。
“来，本大爷给你们些好东西。”
顾长风再次咬破手指，随后用血液在那些孩子身上画了些奇怪图案，张不问就看着这些小家伙屁颠屁颠跑出院子，走向那乱成一锅粥的土家大院。
“走，看看去。”
再次爬上屋顶，就瞅见眼前的场景变化很多。
大面积修士伤亡，剩下的是些厉害的江湖客与外乡人，他们一边斗法，一边争夺那钓鱼人手中的鱼篓。
这钓鱼人的实力也不简单，每当有人缠上来的时候，他便挥动手里鱼竿钓线，只要鱼钩轻轻划过那些人的衣襟，修士们便会神魂颠倒，再也没了反抗能力。
局面还在僵持，几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出现在头顶上方。
他们选择了几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趴在对方背上，双手穿过尸体胸膛的瞬间它们就如木偶般移动起来。
这些家伙生前的修为大涨，所会的手段能在一瞬间内全部施展。
看着那些小娃娃的动作，张不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南村那些趴在村民背上的神龛雕像。
“人牙子是姑儿堂的人，刚出生的小孩身上阴气没有完全褪去，但身上又有阳气，中和一下就可以变成活死人，成为能操控人体的傀儡师。”
“阴阳中和，让这些东西去做坏事寻常修士很难追踪他们的气息。”
“但受过阴气和邪法炼制，以后再也没了能投胎的可能性。
炼丹炉里仙气旺，我给这些家伙烧了下祛除阴气邪法，他们为了感激咱，愿意当六十年仆人，时间到了再投胎。”
“嘻嘻，没干坏事还白捡了个便宜。”
在张不问心中，顾长风长得还行。
但自从没了这头发后，他笑起来就愈发猥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跟你说啊，这可是大便宜，要做这玩意首先要找一个像江南这样灵气蕴藏之地。
然后再精挑细选八字合适的，最后邪法炼制五年才能成功，期间还会因为各种失误导致样品全无。”
没等顾长风说完，那些被小孩们操控的修士就动手了，就算一到战场就被斩杀，他们也会寻找新的宿主。
那些外乡人道法高深，却丝毫没有看出这些瓷娃娃的存在，这也许就是人牙子们炼制这么多年的效果所在。
别人不知道原因，混在人群中的人牙子怎么能不知道真相。
意识到家被偷了，他们急急忙忙退出战场，然后飞檐走壁，火急火燎朝这边走来。
张不问刚长剑出鞘桥就被顾长风一把按住了胳膊：
“莫慌，还没结束！”
手指一挥，就看到其中一部分小童身上的血色图案消失，再出现的时候便浮现在周围的墙壁甬道上。
随后周围土家大院景色变化，所有的道路与房屋全部呈现在一个八卦图案中。
那些房屋，胡同，墙壁犹如积木般瓦解，再重新塑造成新的结构，并将那些人围在其中。
眼瞅着人牙子们快要走出来了，甬道房屋就立刻变化位置再次改变出口位置将他们围在其中，用尽一切办法都走不出来。
奇门围猎，顾长风还有这种手段！
张不问扫了眼这个表面上云淡风轻的青年，心中有些拿捏不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二人最多只是合作关系，可这顾长风活过来后做得很是多余。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先生命，过目不忘，学什么会什么。
从刚刚开始，这等神通就没藏着掖着，疯狂地展示给张不问看，就连画符时候的呼吸都刻意停顿，生怕他没看出来。
张不问自是直接把那些东西记在了脑海中，心中默默复盘，觉得这顾长风仿佛就是在教自己一些道门术法。
如果问关于响马卦的事情，他是否会同意呢？
思绪乱飘，这时战场乱起，再也没有外乡人可以管得了那举着鱼篓的钓鱼人，他趁乱抱着自己的东西冲出土家大楼，直奔客栈外头。
就在这时，顾长风站起身子迎面望天。
右手拇指在食指，中指的指腹关节上点了几下。
最后拇指指甲盖紧贴无名指，小拇指指甲盖。
一道剑指向天，最后一批瓷娃娃身上血字消失不见。
“阵起！”
声音划破长空。
每一个指头动作，每一个咒语甚至咒纹图案都恰到好处，被张不问全部学了去。
眼瞅着那鱼篓江湖客要走出客栈，她脚下的路发生变化，接着急速缩短，又慢慢变得冗长。
每当他要走出客栈时，脚下路就会变化方向，让他在里面兜圈子，再也无法走出来。
张不问瞳孔皱缩，他看到十扇门出现在江湖客跟前，没等他做出选择，脚下路倾斜，他没站稳直接滑进一道门中。
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张不问院坝房门打开，江湖客从外头出现跌倒在地上的场景。
“张不问，动手！”
好家伙！
敢情顾长风根本不愿意放过水龙闹灾这等机缘，对面人牙子的修行成果他先收下，然后坐享渔翁，用别人的修行成果来抢夺这份水龙机缘！
“先天一气，聚！”
顾长风身上冒着金光，直冲冲朝那家伙撞了过去。
江湖客举起手中鱼竿甩动，翁仲挡在顾长风身前扛住了那奇怪的钩子。
随后张不问一张黄符拍在顾长风背部，那家伙速度快了许多，直接就带着周身金光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金光碎裂，那江湖客被撞击以后，身上斗笠蓑衣全部脱落。
张不问立刻接住掉落在地的鱼篓，只见一只黑色鲤鱼在里头滚动，任由鱼篓如何翻滚，鱼和水就没有要掉出来的意思。
“走开，放开我！”
寻声看去，就发现顾长风已经摘掉江湖客脸上的面纱，裸露在外的竟然是张五官小巧的女人脸蛋。
而顾长风本人呢，正用擒拿跪在女人身上持续摸索，把她身上能保命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嘶，别乱动，摸一下又不会怀孕。”
“还有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家家的就别干江湖客这么糙的活了。穿上衣服不动手，老子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女人。”
“......”
张不问让翁仲看着两人防止发生差错，接着就仔细观察起那鲤鱼。
周身黑色鳞片犹如巨蟒，做着吞吐动作的腮帮子上挂着两条如龙般的胡须。
想必是吞吐了江南五行水气，已经得道了。
据说把握住了这机缘，就可以掌控一方天地的河流湖泊，包括雨水。
“那怎样才算握住了一道机缘？豆腐鱼头汤吗？”
“啪。”
张不问拍了下脑门，心说自己怎么也开始这么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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