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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加达的晨雾还未散尽,陈然的黑色奔驰已驶入北区的红树林。路边挂着成串的朱槿花,粉白花瓣落在挡风玻璃上,像撒了把细碎的糖。副驾上,苏晓芸正低头整理头纱,绣着金线的马来传统蜡染罩衫搭在膝头——这是她特意选的"混搭":前襟是华人婚服的盘扣,后摆垂着印尼贵族的流苏。
"紧张吗?"陈然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茉莉花,指尖触到她耳尖的薄红。
苏晓芸摇头,指腹摩挲着颈间的玉镯——那是他母亲留下的,此刻正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昨天林伯说,这是洪兴和福兴楼联姻,更是华商会和本地世家的握手。"她转头看他,"可我更在意......"她顿了顿,"你在婚礼上的致辞。"
陈然笑了。三天前他亲自改了七版讲稿,最后只留了三句话:"十年前,我是个在街头躲砍刀的穷小子;今天,我想以陈然的身份,以洪兴人的身份,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说声'谢谢'。"
车队停在红树林深处的庄园时,晨钟恰好敲响。庄园主是苏晓芸的舅公,早年跟着陈嘉庚下南洋的老侨领,此刻正站在雕花铁门前,身后是五十余位华商会理事——林伯举着相机跑在最前,白头发被风吹得翘起一撮。
"阿然!"林伯的镜头对准陈然,"您这身西装可是定制的?"
陈然拍了拍面料:"印尼工匠用爪哇岛的蚕丝织的,纹路是苏晓芸挑的蜡染图样。"他转向苏晓芸,"麻烦了?"
"不麻烦。"她眼尾弯成月牙,"我就想让所有人知道,洪兴的根,扎在华人的血脉里。"
宾客陆续入场。陈然在签到处接过伴郎递来的红包,发现里面除了印尼盾,还有张手绘的"洪兴华文学校"蓝图——是昨天华商会青年委员会的孩子们的杰作,歪歪扭扭写着"陈叔叔的学校"。
仪式开始时,教堂的彩窗被阳光染成暖金色。陈然望着台下想起,他和阿晋蹲在货箱上数子弹,阿晋说:"等老子攒够钱,要在唐人街开家餐馆,挂红灯笼。"此刻,阿晋正站在第三排,穿着笔挺的近卫营制服,肩章上的金线在光里闪着亮——他的未婚妻是华商会理事的女儿,今天也穿着蜡染裙。
"陈然先生,您愿意娶苏晓芸小姐为妻吗?"
牧师的声音响起时,陈然听见台下传来细微的抽噎。是坐在第一排的陈阿公,那位总爱摸他头的泉州老侨领,此刻正用袖口抹眼睛。他想起上周陪陈阿公去医院复查,老人攥着他的手说:"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们这些后生,在印尼活成真正的'番客'——不是客人,是主人。"
"我愿意。"他说。
交换戒指时,苏晓芸的手微微发颤。那枚铂金戒指内侧刻着两行小字:"根在华夏,叶向印尼"——是她昨晚偷偷找珠宝商刻的。陈然低头吻她的指尖,尝到一丝咸涩——不知是汗,还是泪。
婚后的第一个月,陈然在洪兴总部顶楼腾出间办公室,挂上"华商会联络处"的铜牌。每天下午三点,他雷打不动地来这儿喝茶,桌上永远摆着新鲜的三色堇——苏晓芸说,这是印尼华人最爱的花。
"陈总,华校的教材到了!"苏晓芸抱着一摞纸箱冲进来,额角沾着汗,"暨南大学寄的《中华文化启蒙》,每本都印了双语对照。"她翻开一本,指着插图,"看,这是郑和宝船,这是印尼的婆罗浮屠,旁边配了爪哇语注解。"
陈然接过书,指尖抚过烫金的校名。窗外的近卫营训练场传来口号声,他透过玻璃望去,高晋正带着队员演练队形,臂章上的"GD"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对了,"苏晓芸从纸箱里掏出个锦盒,"福兴楼的陈叔送来的,说是贺礼。"
打开盒子,是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刀鞘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刀身刻着"忠义"二字。陈然瞳孔微缩,认出这是当年降头帮老帮主的佩刀,后来传给了阿晋的父亲。
"陈叔说,这是当年老帮主加入洪兴时,你亲手给他的。"苏晓芸轻声说,"他说,刀该回到主人手里了。"
陈然握着刀柄,想起在曼谷的雨夜里,蒋先生咳着血说:"小然,江湖的路,要走得正。"他把刀轻轻放回盒子,对苏晓芸笑:"明天让人把它送到近卫营陈列室,旁边摆上华校的第一届学生名单。"
三个月后,雅加达举办首届"东南亚企业家安全论坛"。陈然作为主办方代表致辞时,镜头扫过观众席——前排坐着印尼警察总长,后排是华商会全体成员,再往后,近卫营的队员们穿着新配发的战术背心,腰间别着93式手枪,身姿挺拔如松。
"安全不是单方面的防御。"陈然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洪兴近卫营今年协助警方破获了七起针对华商的绑架案,参与救灾二十三次,培训本地安保人员三百余人次。"他指向观众席,"这不是洪兴的功劳,是我们和印尼社会的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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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掌声如潮。苏晓芸坐在第一排,悄悄抹了下眼睛。她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晓芸,你爸说,洪兴的安保现在比新加坡的还专业。他昨天跟牌友们炫耀,说他女婿的保镖能在三秒内拆解组装手枪——比他当年修钟表还快。"
论坛结束时,印尼内政部长单独留下陈然。他拍了拍陈然的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陈先生,我听说你们的安保有个规矩——'枪口不对同胞'。"
陈然点头:"我的第一堂课,就是'兄弟同心,外敌莫侵'。"
"很好。"部长从西装内袋取出份文件,"这是国防部的邀请函,希望近卫营能参与下个月的雅加达国际峰会安保。"
走出总统府时,夕阳把独立宫的穹顶染成金色。苏晓芸迎上来,手里捧着束朱槿花:"林伯说,这是印尼的国花,象征'永恒绽放'。"
陈然接过花,闻到淡淡的香气。他想起婚礼上陈阿公说的话:"树长得越高,根要扎得越深。"此刻,他的根早已穿透雅加达的红土,扎进了这片土地的心脏——那里有华人的血脉,有本地人的信任,有枪声里的守护,也有红绸下的温情。
晚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内侧绣的"GD"暗纹。苏晓芸的手轻轻搭在他臂弯,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一棵扎根华人血脉,一棵拥抱印尼土壤,风来了一起摇,雨落了一起淋,而枝头,正绽放着最鲜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