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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社区的王医生,县城的李大夫,都让我发汗,说我是风寒感冒,可越发汗头越痛,气也越短。”柏德叹了口气。
罗天益点点头,拿起笔,一边写一边说:“大爷,您这不是风寒感冒,是气虚,清阳不升。《黄帝内经》里说‘春气者,病在头’,春天阳气该往上升,滋养头面,可您今年六十一了,年纪大了,脾胃本来就虚——您是不是退休前老坐着,吃饭也不规律?”
柏德愣了一下,说:“是啊!之前在机关写材料,经常加班,饭有时候凉了就对付吃,有时候忙起来就忘了吃。”
“这就对了。”罗天益放下笔,解释道,“李东垣在《脾胃论》里说‘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您脾胃虚,气血就不足,阳气也生不出来。春天别人的阳气能顺着节气往上升,您的阳气却升不上去,头面得不到滋养,就会觉得头沉、头痛,这是‘清阳不升’。”
他又指了指柏德的脉:“您刚才的脉,弦细而微。弦脉是春脉,正常春天脉会有点弦,但您的脉细而微,这是正气虚的表现,说明您的阳气已经不足了。之前的大夫给您用发汗药,《黄帝内经》里说‘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您的卫阳本来就弱,发汗会把阳气伤得更厉害——阳气伤了,头面更没滋养,所以头痛加重;卫阳不能保护身体,所以您怕风;正气不足,所以气短、不想说话;脾胃虚得更厉害,所以不想吃饭。”
柏德听得连连点头:“罗大夫,您说得太对了!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越治越重,原来根本不是风寒!那您说,这病该怎么治?”
“得补气血、升阳气,让清阳升到头面,头痛自然就好了。”罗天益拿起处方笺,“我给您开个‘顺气和中汤’,这方子是专门治您这种气虚头痛的。”
他指着方子上的药,一一解释:“这里面,黄芪是君药,一钱半,《神农本草经》说黄芪‘主补虚’,您气不足,就得靠它补正气;然后是人参一钱、当归五分,人参补元气,当归补血,气血双补,阳气才能生出来;白芍五分,酸寒,能收固阳气,不让阳气散了;白术、陈皮、炙甘草各五分,这三味是养胃的,白术健脾,陈皮理气,炙甘草和中,脾胃好了,气血才会源源不断;升麻、柴胡各三分,这俩是升阳的,能把阳气往上提,送到头面;最后是川芎、蔓荆子、细辛各二分,这三味是通头窍的,《本草纲目》说细辛‘治头痛脑动’,蔓荆子能清利头窍,川芎活血止痛,三味药配合起来,能帮着缓解头痛。”
刘桂兰赶紧问:“罗大夫,这药喝了能见效吗?老柏都痛了快一周了,遭罪得很。”
“您放心,这方子对症。”罗天益把处方笺递给柏明,“回去后,用砂锅煎药,先泡半小时,大火烧开,再小火煎二十分钟,一天喝一副,分早晚两次,温服。喝了药别吹风,好好休息,先吃点清淡的粥,慢慢养脾胃。”
柏明拿着处方去抓药,柏德坐在椅子上,心里踏实多了,跟罗天益说:“罗大夫,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亮堂了,之前那些大夫,都没跟我这么细讲过。”
“中医治病,得辨证,不能见了头痛就觉得是风寒,也不能见了头痛就用活血化瘀的药。”罗天益笑了笑,“现在很多人头痛,去医院看,没查出大问题,就开活血化瘀的药,可要是像您这样气虚的,用活血化瘀的药会伤正气,反而更重。得看脉、看症状,找着病根才行。”
回家后,刘桂兰赶紧用砂锅煎药。柏德喝了第一碗药,过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头没那么沉了,之前那种“钝刀子割”的痛感也轻了不少。他试着坐起来,跟刘桂兰说:“老婆子,我好像能吃下点东西了,你给我盛碗粥吧。”
刘桂兰又惊又喜,赶紧盛了碗小米粥,柏德竟然吃了小半碗,还喝了点水。到了晚上,他虽然还有点头痛,但已经能睡着觉了,不像之前那样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柏德喝了第二碗药,头痛基本消失了,也不怕风了,能自己走到阳台上去喂鸟。“老灰”看见他,扑棱着翅膀叫了两声,柏德笑着说:“你这小家伙,我这几天没喂你,是不是想我了?”
中午的时候,他甚至能吃小半碗米饭,配着炒青菜,气色也好多了。柏明看着父亲好转,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爸,还是罗大夫厉害,这药真管用!”
“可不是嘛!”柏德说,“下午我再去仁心堂,跟罗大夫说声谢谢,顺便问问还用不用再喝几副药巩固一下。”
下午,柏德自己走到了仁心堂。罗天益看见他,笑着说:“大爷,您这气色好多了,头痛应该好了吧?”
“好了好了!”柏德坐下,“喝了您两副药,头痛全没了,也能吃饭了,气也足了。罗大夫,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这是对症了。”罗天益又给柏德诊了脉,“您这脉比之前有力多了,但还是有点虚,我再给您开两副药,减点升麻、柴胡,加点点茯苓,再巩固一下,顺便健脾,以后注意饮食规律,别累着,春天多晒晒太阳,阳气就不容易虚了。”
柏德拿着新的处方,心里满是感激:“罗大夫,我之前总觉得中医慢,现在才知道,中医是找着病根了才快。之前那些大夫瞎开药,差点把我折腾坏了。”
“中医治病,讲究‘治病必求于本’。”罗天益说,“就像您这头痛,本是气虚清阳不升,要是不补气虚,光发汗或者活血化瘀,根本没用,还会伤身体。以后您要是再不舒服,别瞎吃药,先找大夫辨证,找着病根再治,才是对身体好。”
柏德点点头,又问:“罗大夫,我身边还有几个老伙计,也总头痛,有的吃了活血化瘀的药也没好,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气虚啊?”
“不一定,头痛有很多种。”罗天益解释道,“有风寒的,有风热的,有血瘀的,有阴虚的,还有您这种气虚的。比如血瘀的头痛,一般是刺痛,固定在一个地方,晚上更重,脉是涩的,那时候才用活血化瘀的药;要是阴虚的头痛,会觉得头胀,还会口干、手心脚心热,脉是细数的,就得滋阴;您这种气虚的,是隐痛、沉痛,怕风、气短,脉细弱,就得补气升阳。所以不能见了头痛就用一种药,得辨证。”
柏德听明白了,说:“我回去跟我那些老伙计说说,让他们也来您这看看,别再瞎吃药了。”
从仁心堂回来,柏德又喝了两副药,身体彻底好了,不仅头痛没了,吃饭也香了,每天早上还能去社区公园打打太极,跟老伙计们聊天的时候,总不忘说:“我之前那头痛,差点没把我折腾死,多亏了仁心堂的罗大夫,人家一辨证,就知道我是气虚,开了两副药就好了。你们以后头痛,别光想着活血化瘀,也别瞎发汗,得找大夫看看是啥病根,中医辨证才管用!”
老伙计们听了,有的也去仁心堂找罗天益看病,有的之前吃了活血化瘀药没好的,经罗天益辨证后,换了对症的药,也慢慢好了。
春日的阳光洒在社区的小广场上,柏德看着手里的鸟笼,“老灰”在里面欢快地叫着,他心里也敞亮——原来治病就像过日子,得找着“根”,才能过得踏实,中医的辨证施治,不就是找“根”的学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