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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号的舰桥,死寂无声。
舷窗之外,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绝对黑暗。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尘埃,连光线也被这片虚空彻底吞噬,归于虚无。
“先生,该区域为绝对虚空,未发现任何物质或能量反应。”
零的声音在陈长青脑海中响起,一如既往的精准、冰冷。
陈长青没有回应。
他的神情无比专注,正在倾听一首跨越了宇宙纪元的古老歌谣。
零的扫描结果是客观事实。
但他的道丹不会骗他。
就在刚才,他体内的太极道丹,那颗已成为他生命核心的奇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共鸣。
那共鸣,跨越了无法估量的时空,是一颗投入万古死潭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那是太极的韵味。
一种与他所修之道同根同源,却更加古老、苍凉、宏大的韵味。
那是祖龙回望血脉后裔时,一声穿透时空的苍茫叹息。
就在这时,太极号的舰身微微一震。
后方,那只如影随形的巨大“天劫之眼”,其内部原本缓缓流转的法则风暴,骤然狂暴!
亿万道紫金色的法则电弧在其中奔涌,炸裂,那漠然的眼瞳深处,第一次浮现出类似“渴望”的情绪!
它不再是沉默的追逐者。
它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化作了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猛然加速!
那股源自宇宙之心的冰冷意志,死死指向前方那片绝对虚空。
“长青。”
林晚晴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按住腰间的剑柄,一双清眸凝定前方的黑暗,剑心通明让她触及到了某种禁忌的存在。
“那股气息……”她秀眉微蹙,“很熟悉,像你的道。但不一样,更古老,也更危险。”
她的剑在鞘中发出了轻微的嗡鸣,非是敌意,而是一种触及本源的戒备。
“去看看。”
陈长青做出决断。
太极号引擎未曾轰鸣,仅是船身的黑白二色流转加速,便悄无声息地向那片虚空深处滑去。
越是深入,周围的空间便越是诡异。
虚空开始扭曲、折叠,如同被煮沸的水面,偶尔有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维度碎片一闪而逝,像是深海巨兽偶然反光的鳞片。
突然,一股无形的、足以撕裂星辰的法则冲击,毫无征兆地从前方的扭曲空间中射出,直指太极号舰首!
这次攻击隐蔽到了极致,零的预警系统都未能提前捕捉。
陈长青却早有预料。
“虚化。”
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太极号的船身瞬间模糊,那泾渭分明的黑白二色化作滴入清水的浓墨,迅速晕染、淡化。
整艘飞船在刹那间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
那道恐怖的法则冲击,精准地穿透了太极号方才所在的位置,没入后方的无尽黑暗,未激起半点波澜。
紧追不舍的天劫之眼,也因这突变短暂失去了目标,狂暴的法则风暴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一秒后,太极号在前方数百里外重新凝实,毫发无伤。
穿过那片扭曲的空间帷幕,眼前的景象,让陈长青和林晚晴都为之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