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载着阿婆坐车离开。
先加油，然后拐到了隔壁镇子上，查看女孩下半身被发现的地方。
是一个马路边上的绿化带。
上面还有着雪坡。堆得有两三米高。
铲雪车铲雪时，直接将马路上的雪堆积在了旁边的绿化带上。
是附近玩雪的孩子打雪仗，去那里抓雪球，发现的尸体。
报道上没有写“侵犯”字样，裙子什么都完好，尸体穿的“光腿神器”还是好的。
大概率就不是强j案件。
阿婆下车，在警戒线围着的绿化带旁闻了闻，指着境界线内的大树，“那上面有她的气息。”
这是一棵栾树。
无患子科栾属的落叶乔木，是常见的变色树种。
春季新叶红艳，夏天黄花绽放，秋天叶子变黄，但挂红色的蒴果，极具观赏价值。
全国各地的行道树都有栾树的身影。
栾树的枝丫延伸，与店铺内侧的大树枝丫交叉在一块。
徐林开车，绕着周围转一圈，发现这里是一所初中学校。
那些店铺都是围绕着这个学校而开得。
徐林疑惑，“树上有她的气息？她是爬树掉下去的？”
那对方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徐林又绕着学校转一圈，看到保安亭里有保安。车子绕到学生教学楼时，听到下课铃声。
徐林倒退着车往正门口开，仔细瞧里面。
“干什么的？”保安大爷出来询问。
徐林笑着说，“啊，没事，就是过来看店铺门面，想做点小生意。这不是挨着学校吗？吃学生这碗饭，所以过来看看。”
徐林指着空荡的学校地面，“这不是打了下课铃吗？怎么不见学生出来啊？”
行政楼前没学生还能理解。
旁边明明挂着“教学楼”三个字，一楼却不见学生走动。
（北方的教学楼是两栋楼夹着，中间是走廊，走廊看不到一点太阳。人在教学楼外面，自然是看不到“夹心层”的走廊。）
也听不见学生的叫喊声。
这要搁他小时候，早闹腾开了。
十分钟也够他耍好几个球了。
走廊就是天然的“篮球场”。
也有约着一块冲去篮球场，打两三个球再回来的。
来回跑步三分钟，打球七分钟。
极限玩乐，也是玩啊。
大爷问道，“你准备做什么生意？”
徐林随口说道，“零食啊，玩具啊一类的，就开一个卖部。”
大爷“嘿嘿”笑着，“你看到那条街上有开小卖部的吗？”
徐林还真没注意。有没有他更不知道。
应该有的吧。
学校附近不开小卖部？
可能吗？
徐林有招。他从身上摸出烟，给大爷点上，“大爷，您给说说呗。”
大爷抽上烟，笑了笑，“上道。这条街上就没有小卖部。就你想着过来做小卖部，没别人想过？你没想过这是什么原因？”
徐林摇头。
“嗨。”大爷特自豪，“因为学校不允许。抓得特别紧，不允许孩子乱吃外面的东西。只有学校里的小卖部能吃，别的都不能吃。”
“外卖更不让点，只能吃食堂的东西。”
“抓到，扣分，记过，班级荣誉称号拿掉，还要罚扫责任区。”
“你再看，为什么没有小孩啊？”大爷笑着说。
徐林有猜测，故意捧着，“不知道。”
“因为管得严！”
“下课，只允许上厕所，不允许随意走动。”
“累了，你可以趴下休息。”
“但不能交头接耳，不能打闹，不能大笑。”
“抓到，就要扣分、记过、拿掉班级荣誉称号，还要罚扫责任区。”
徐林皱眉，“这有些过了吧。”
“过？这叫管得好嘞！”大爷说道，“这个年纪的学生多淘啊。最是闹腾的时候。家里也管不住，也不愿意管。”
“老师不管，还有谁能管？”
“有的小孩身体比大人还壮实，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只有学校里的老师能管一管。”
大爷忍不住吐槽，“我在学校呆了二十多年。你是不知道，之前那些孩子淘啊，光我门都踹坏了好几个。抓也抓不住。我从家里带的肘子都能被偷走，你说孩子有多淘？”
徐林反驳，“这个年纪本来就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他们都在长身体呢，现在不让他们动，多难受啊。”
大爷：“难什么受？在家里难道不会运动吗？非得在学校？”
徐林：“呃……”
大爷：“小孩就应该好好读书。”
“他不吃外面的东西，就能吃好。”
“吃好，就能长好身体。”
“不到处跑，就能多读书，家里也好管一些……”
大爷输出一通，强烈维护学校管理。
徐林打断话题，“大爷，那里有警戒线维护，听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诶！话可别乱说！”大爷说道，“那是被学校清退的学生。与学校没有瓜葛。天天在学校化妆打扮，与老师顶嘴，还和老师干仗……”
说着便是一声“唉”的叹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好端端地出事了。多年轻一孩子，人挺好的，还给我送过暖水袋。淘是淘，不爱读书，但人底子不坏……”
徐林算是明白了。
挂不得学校一点影响没有。
原来是清退的学生。
回到车上时，徐林意识到不对。
初中生，还在九年义务教育中啊。
无论私立还是公立，都不可以开除吧。
但徐林印象里，经常有不愿意读书的初二、初三学生离开，出去玩或者干脆不来学校。
但后面还是可以想来就来。
只要没毕业，来去自如。
转学的有，开除的很少很少。
“走吧。”徐林对空无一人的副驾驶说，开着车子驶向山区。
车子来到郊区，阿婆现身，“你怀疑和学校有关？”
徐林摇头，“就是觉着学校做法不对，倒没觉着和学校有关。”
学校管得严，也不至于上升到刑事案件。估计是私仇。
车子来到郊区。
阿婆忽然说，“停下。”
车子停下，看到旁边全是一个又一个的雪堆。都是城市里的雪。太多了，悄悄挪到这里。
雪堆的位置其实没有指定的规划好的地。
都是哪里空，堆哪里。
多数是就近放在马路边。
但多了，就会被铲走，挪到郊外。
阿婆指着其中一个五六米、白雪混杂着黑泥的大雪堆说道，“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