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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小山心中了然，那份惊讶化作了理解，连忙道：
“师姐不必言谢，当年在血色禁地，师姐不也仗义相助，救过小山的性命？此乃同门之谊，分内之事。”
他试图将话题引向更轻松的互助。
然而，陈巧倩似乎并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她微微摇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迷茫，如同此刻风中飘摇的枯草：
“万师弟……你觉得，我与他……与韩师弟，缘分如何？”
这个问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骤然砸进平静的水面。万小山沉默了。
他该如何回答？
他想起原着中韩立那件洗得发白、却依旧被主人小心保存的旧衣衫。
那是陈巧倩所赠。
若非心中存有几分情愫，以韩立的性子，岂会如此？
可这份情愫，在韩立那坚如磐石的道心与步步危机的修仙路上，又能占据多少分量？
山坡上的风更大了，卷起沙粒打在脸上，微微生疼。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呜咽。
过了许久，万小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感，答非所问，却字字清晰：
“陈师姐人生在世，仙路漫漫，机缘难测。但小山以为，无论长短，最重要的是念头通达，无愧于心。执着于缘起缘灭，恐生心魔，反误了自身。”
陈巧倩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抹强撑的笑容终于彻底隐去，只余下深深的疲惫与了然。
她望着天际最后一缕残阳被黑暗吞没，幽幽一叹：
“好吧……我懂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董师姐的。”
羡慕她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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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敢爱敢恨？
还是她那似乎能轻易放下一切、只图眼前快活的性子？
也或许是她遇到了万小山。
陈巧倩没有明说，但这羡慕本身，已道尽了她的挣扎与不甘。
夜色如墨，悄然浸染了荒原。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唯有风声依旧。
“天色已晚……”
陈巧倩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多了几分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我们回去吧。”
“好。”
万小山应道。他心中依旧盘旋着无数疑问。
陈巧倩为何独独问他？
为何提及“好女怕缠郎”？
是因为他那些来自异世的、与这方世界格格不入的想法让她觉得与众不同？
两人沿着来路，沉默地返回窑洞。
回到自己临时开辟的石室，万小山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台上。
陈巧倩那落寞的背影、复杂的眼神、以及那句关于“缘分”的询问，依旧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眼下，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他不再多想，抬手一抹腰间储物袋。
光芒闪过，那只被重力禁制牢牢束缚、动弹不得的土行蜥蜴出现在身前。
接着，他又取出一具精心炼制的穿山甲形态的傀儡兽。
万小山收敛心神，目光变得锐利专注。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灵光微聚，精准地点向蜥蜴的头部。
口中同时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语，指尖的白光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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