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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的黎明来得格外温柔。葛小蛮浮在浅海区，任由波浪将她轻轻摇晃。晨光穿透水面，在她淡蓝色的鳞片上洒下细碎的金斑。三个月来，她每天清晨都会游到这里，等待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这是她在碧波城养成的习惯。
"公主殿下，女皇召见。"
一个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葛小蛮转身，看到沧溟浮在不远处，青铜色的鳞片在晨光中闪闪发亮。自从被正式册封为碧波城公主后，沧溟就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知道了。"葛小蛮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四溅，"张岭军呢？"
沧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位严肃的鲛人战士至今仍不习惯公主对那个人类男子的特殊关注："在练武场，和铁将军切磋。"
葛小蛮嘴角上扬。铁无心一个月前带着太虚门的使团来到碧波城，商议建立海陆联盟的事宜。他被女皇封为"碧波将军"，负责两族间的军事合作。而张岭军自从伤愈后，每天清晨都会与铁无心切磋武艺，美其名曰"复健"。
"我先去见外祖母。"葛小蛮鱼尾一摆，向宫殿游去，速度之快让沧溟不得不全力追赶。
碧波城在晨光中苏醒。珊瑚建筑反射着柔和的光晕，街道上穿梭着各色鲛人。见到葛小蛮，他们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敬意——这位混血公主不仅找回了失落的皇族血脉，还协助封印了深渊裂缝，拯救了整个南海。
女皇的寝宫位于最高处的蓝水晶穹顶下。葛小蛮在门口整理了一下仪容，轻轻敲门。
"进来吧，孩子。"
女皇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柔和。葛小蛮推门而入，发现外祖母今天没有穿正式的朝服，而是换了一身简单的珍珠色长裙，紫色鱼尾随意地搭在软垫上。她正在翻阅一本古老的贝壳典籍，见到葛小蛮，露出慈爱的笑容。
"昨晚又熬夜看书了？"女皇指了指葛小蛮眼下的淡青色。
葛小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个习惯性动作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在看太虚门送来的药典，想找找有没有帮助张岭军彻底清除体内残毒的方法。"
女皇叹了口气，示意她坐下："小蛮，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她合上典籍，表情变得严肃，"关于你母亲...和你父亲。"
葛小蛮立刻坐直了身体，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当年你母亲游历南海时，爱上了一个人类修士。"女皇的目光变得悠远，"那人是太虚门弟子，天赋异禀，却因修炼禁术被逐出师门。"
葛小蛮心头一跳："禁术？什么禁术？"
"九幽之力。"女皇沉重地说，"他试图控制那股力量，却反被侵蚀。你母亲想救他，甚至冒险潜入深渊裂缝寻找净化之法...可惜失败了。"
葛小蛮感到一阵眩晕："所以...我父亲是..."
"不，他不是自愿堕落的。"女皇急忙解释，"九幽蛊惑了他，就像它蛊惑过无数人一样。"她轻轻握住葛小蛮颤抖的手，"你母亲临终前将你送回太虚门，就是希望你能摆脱这个宿命...没想到命运弄人，你又遇到了张岭军。"
葛小蛮猛地抬头："这不一样！张岭军他..."
"他比你父亲更强大，更坚韧。"女皇点头承认，"但危险依然存在。血誓能暂时压制九幽之力，却无法根除。"她指向窗外的远方，"在东海尽头，有一座蓬莱仙岛。岛上有口'净灵泉'，传说能洗去一切邪祟。"
葛小蛮眼前一亮："那我们立刻出发！"
"不急。"女皇按住她的肩膀，"三天后是海神祭，你必须以公主身份主持。之后...你们可以启程。"
离开女皇寝宫，葛小蛮迫不及待地游向练武场。远远地，她就听到了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练武场中央，张岭军和铁无心正打得难解难分。张岭军的万魂刀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紫黑色，而是融入了血誓的蓝光，刀锋过处，海水被切割出真空的轨迹。铁无心的金剑则更加耀眼，太阳纹章的力量让他每一击都带着净化邪祟的威能。
"哈！慢了！"铁无心突然变招，金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张岭军肋下。
张岭军不躲不闪，左手突然泛起蓝光——那是葛小蛮的血誓之力！他徒手抓住金剑，右手的万魂刀已经抵在铁无心咽喉。
"你耍诈！"铁无心瞪大眼睛，"什么时候学会用鲛人力量的？"
张岭军收刀，嘴角微扬："刚学的。"这个近乎得意的表情让场边的葛小蛮看呆了。
铁无心摇头叹气："有了媳妇忘了师兄啊..."话说到一半，突然瞥见葛小蛮，立刻改口，"啊，公主殿下来了！"
张岭军转身，左眼的竖瞳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他走向葛小蛮，身上的水靠紧贴肌肉，勾勒出精壮的线条。三个月来的海底生活让他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只有左胸处的浪花纹身依然醒目。
"有事？"他简短地问，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葛小蛮将女皇的话复述了一遍。听到"净灵泉"时，张岭军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蓬莱..."铁无心摸着下巴，"传说那里有仙人居住，凡人难觅其踪。"
"鲛人皇族有引路的方法。"葛小蛮自信地说，"三天后海神祭结束，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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