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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福拿起他摊开的书,扫了眼,笑道:“这《孙子兵法》您都看了半个时辰,页脚还没翻呢。心里不痛快,就直说,跟书本较什么劲?”
朱高煦猛地把书一合:“说什么?说我连本破书都读不进去?说我就只会舞刀弄枪?”
“谁说舞刀弄枪不好?”丘福一拍大腿,“当年跟着王爷打仗,哪回不是凭着一身勇力冲在前头?可光有勇还不够,得懂些盘算,不然怎么带兵?您是块打仗的料,但得磨,不能急。”
他顿了顿,又道:“王爷收您兵权,不是不疼您,是怕您性子太烈,栽了大跟头。您以为老臣当年没犯过浑?吃了亏才知道,沉住气比啥都强。”
朱高煦梗着脖子不说话,眼里却渐渐没了那股戾气。
丘福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读书也未必非得死啃。您要是看不进文绉绉的,咱就从兵法战策看起,结合着您练的武艺,慢慢就入道了。实在读不进去,也别硬撑,跟王爷说句软话,他还能真罚您?”
一番话下来,朱高煦紧绷的肩膀松了些。接下来几日,他倒真按时坐在书桌前,只是手里的书换了本《武经总要》,翻得虽慢,却也总算有了些动静。
偶尔走神发愣,想起丘福的话,便又拿起笔,在纸上胡乱画些兵器图样,权当是给自己找个由头,没让自己彻底撂挑子。
旁人见他肯坐下来,都道是转了性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还在悄悄憋着——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不光能舞刀弄枪,也能把事儿办得漂亮。
徐妙云听了下人回禀,手里的绣绷“啪”地掉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快步走到朱高煦房里,见他正对着兵书发呆,上去就拧住他的耳朵:“你出息了啊?还敢去花楼买醉?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朱高煦疼得龇牙咧嘴,慌忙去掰她的手:“疼疼疼!我没……我就是去喝了两杯,没干啥出格的事啊!”
“喝两杯?花楼是什么地方?是你该去的吗?”徐妙云手上加了劲,“你父王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修身养性,你不听,就知道舞刀弄枪惹是生非!”
朱高煦被拧得直转圈,连连告饶:“我错了母妃!再也不敢了!下次我去哪儿都先跟你报备还不行吗?”
旁边伺候的丫鬟都吓得低着头,不敢吭声。
直到徐妙云气呼呼地松了手,朱高煦捂着发红的耳朵,疼得直抽气,却也不敢再多嘴——他知道,母妃这是真动了气,再犟嘴怕是要挨更重的罚。
徐妙云瞪着他:“罚你抄《论语》十遍,三日之内给我交上来!再敢胡来,看我怎么跟你父王说!”
朱高煦蔫蔫地应了声“知道了”,看着徐妙云离去的背影,摸着发烫的耳朵,心里把丘福骂了八百遍——准是这老东西嘴碎告了状!
三日后,朱高煦寻到丘福,劈头便是一顿数落,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丘福听得满头雾水,直挠头。
他心里打鼓:我这几日安分守己,没做什么出格事啊,怎地平白遭这顿骂?
朱高煦眼一瞪,对着丘福喝道:“丘福!我去那勾栏瓦舍买醉的勾当,除了你,还有哪个知晓?如今母妃竟也知了,来得这般快!不是你嘴碎泄了底,还能有谁?”
丘福听了,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二公子,这话可不中听!末将是那爱打小报告的人?再者说,我便是要报,也犯不着拿这等事去!”
朱高煦心里原也透亮,知道这事未必是丘福捅出去的。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胸中那股邪火总得找个由头泄泄,拿丘福出出气,倒也合宜。
朱高煦终究拉不下脸来赔个不是,只狠狠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走。原地只留下个满肚子憋屈的丘福,立在那儿没了主意。
朱高煦连着几日,日日到夫子处去。
只是身子虽在,心却不知飘到了哪里,不是趴在案上打盹,便是望着窗外发怔。
夫子见了,免不了说他几句。朱高煦虽不敢顶嘴,却也只是哼哈应着,全然不当回事。
夫子瞧在眼里,却没去燕王妃徐妙云跟前告状。
他心里透亮,朱高煦这小子记仇得紧,若是今日告了他的状,保不齐哪日就会被他寻个由头,在后头敲上一闷棍,那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