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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安全…”疤脸背靠着冰冷的炉壁,剧烈喘息。机械义眼的光芒在黑暗中扫视着炉膛内部。
凌雪也扶着冰冷的炉壁,冰蓝右眼警惕地观察。炉膛内部空间巨大,布满厚厚的黑色灰烬和冻结的矿渣。炉膛中心位置,一个巨大的、早已熄灭的炉心口黑洞洞地敞开着,散发出微弱、令人不安的余温。四周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工具和扭曲的金属支架。
阿石瘫坐在地上,抱着冰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阿石,”凌雪的声音在寂静的炉膛内响起,带着冰渣摩擦般的嘶哑。她走到少年面前,蹲下,冰蓝的右眼直视着他惊恐的眼睛,覆盖暗蓝冰影花纹的左手…指向他怀中那块幽蓝闪烁的冰晶。“这块冰晶…到底是什么?刚才的记忆…凯伦…实验…守骸人总部…坐标容器…”
阿石身体猛地一抖,抱紧冰晶,惊恐地看向疤脸。
疤脸脸色阴沉下来,走到凌雪身边,机械义眼的光芒落在冰晶上,又看向凌雪那只冰蓝与黑暗交织的眼睛,最后落在她左肩那诡异的暗蓝冰影花纹上。“你也看到了…那块冰晶里的东西?”
“记忆碎片。”凌雪声音冰冷,“凯伦的冰晶化…是守骸人总部…人为制造的实验!为了给所谓的‘观测者’降临…制造坐标容器!这块冰晶…记录了当时的实验数据和…凯伦最后的意志偏移!是证据!”
她盯着阿石:“你…和这块冰晶…什么关系?它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又为什么…能回应你的意志?”她想起了刚才阿石操控污秽触手的那一幕。
阿石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眼中蓄满泪水,求助般地看向疤脸。
疤脸深吸一口气,炉膛内污浊的空气让她肺部一阵刺痛。她挡在阿石身前,独眼死死盯着凌雪,带着审视和一丝决绝。“因为…他爹,就是当年那个实验项目…代号‘熔心’的首席研究员!也是…唯一一个试图阻止实验、带着核心数据逃跑的叛徒!”
“什么?!”凌雪瞳孔猛地收缩!冰蓝的右眼中寒光爆射!
“我爹…他不是叛徒!”阿石带着哭腔嘶喊出来,死死抱着冰晶,“他是为了救我!为了阻止他们!那些数据…坐标偏移的数据…就在这冰晶里!他们要抓我回去…就是要彻底销毁证据!还要…把我当成新的‘容器’!”巨大的恐惧和委屈终于爆发,少年的眼泪汹涌而出。
疤脸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悲愤:“‘熔心’项目,表面是为了研究对抗冰晶化诅咒,实则是守骸人总部高层和某个神秘势力(现在知道是观测者)的交易!他们用活人做实验,强行融合冰魇寒气与寒渊血脉,试图制造稳定的空间坐标点!阿石他爹…老石…发现了真相,知道下一个实验体就是阿石!他拼死破坏了主实验室,抢走了这块记录了所有实验过程、失败原因和凯伦最后意志导致坐标偏移的关键存储体…带着阿石逃了出来…”
她指向凌雪:“我们这些所谓的‘流亡者’,大部分都是当年那场爆炸的幸存者,或者像老铁头那样,因为反对总部这种灭绝人性的实验而被清洗追杀的人!我们躲在废炉区,就是等着…等着有一天,能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像我?”凌雪皱眉。
“寒渊血脉的觉醒者!”疤脸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灼地盯着凌雪冰蓝的右眼和左肩的暗蓝花纹。“只有寒渊血脉的力量,才能彻底激活这块冰晶里被加密的核心数据!才能向所有骸城的守骸人…揭露总部的背叛!揭露观测者的阴谋!才能…真正救阿石!才能…为那些死在实验台上的人…讨一个公道!”
炉膛内陷入死寂。只有阿石压抑的啜泣声和炉心深处传来的、微弱而诡异的…如同心跳般的…“咕咚…咕咚…”的脉动声。
凌雪沉默着。冰蓝的右眼倒映着阿石怀中幽蓝闪烁的冰晶,守护烙印深处…凯伦冰冷的意识碎片…传来一阵强烈到几乎撕裂灵魂的…共鸣!愤怒!还有…一丝…指向炉心深处的…悸动?
她缓缓站起身,覆盖暗蓝冰影花纹的左手抬起,指向炉膛中心那黑洞洞的炉心口。冰冷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
“揭露真相之前…我们得先活下去。外面的追兵暂时被堵住,但这里…更不安全。”她冰蓝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幽深的洞口,“那个‘心跳声’…是什么?”
疤脸和阿石瞬间屏住呼吸,惊恐地看向炉心口。
咕咚…咕咚…
那沉闷的脉动声…似乎…更清晰了?而且…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令人牙酸的…回响?
“废炉区…传说…炉心深处…有当年先民留下的…‘活性金属’…或者…是实验失败的…怪物…”疤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
轰——!!!
堵住入口的碎石冰晶猛地爆开!烟尘弥漫中,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入!速度快得惊人!
“警惕!”疤脸瞬间举枪!凌雪左臂暗蓝花纹微亮,冰骸之心搏动!
然而,冲进来的并非守墓人或冰骸!而是一个…穿着残破守骸人制服、半边脸覆盖着扭曲冰晶、眼神却异常清明锐利的…男人!
“疤脸!阿石!是我!”男人急促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熟悉感。
“罗…罗叔?!”疤脸看清来人,机械义眼猛地一亮,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你还活着?!总部的人说你…”
“来不及解释了!”被称为罗叔的男人剧烈喘息,半边冰晶脸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光,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凌雪,目光在她冰蓝右眼和暗蓝左臂上停顿一瞬,闪过一丝惊疑,随即急切地对疤脸和阿石说:“守墓人引来了‘噬铁冰蠕虫’!就在外面!它们被活物的热量和金属吸引!这里很快就会被包围!快跟我走!我知道另一条安全通道!”
他指向炉膛深处,一条被厚重灰烬掩盖的、向下倾斜的狭窄检修甬道。
“噬铁冰蠕虫?!”疤脸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以金属和活物为食、在废炉区地下筑巢的恐怖冰魇造物!一旦被包围,必死无疑!
“走!”罗叔急切催促,伸手就去拉阿石,“快!阿石!跟我走!”
阿石看着突然出现的罗叔,眼中也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下意识地要起身。
“等等。”凌雪冰冷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针,瞬间刺破了炉膛内短暂的希望气氛。
她挡在阿石和罗叔之间,冰蓝的右眼如同极地寒冰,死死锁定罗叔那只被冰晶覆盖的半边脸,覆盖暗蓝冰影花纹的左手…五指微微蜷曲…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暗影波动…无声弥漫。
守护烙印深处…凯伦冰冷的意识碎片…在罗叔出现的瞬间…就传递出强烈到极致的…警告与…杀意!
“你身上的冰晶…”凌雪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不是诅咒侵蚀的自然蔓延…是…人为注入的痕迹…和凯伦…一模一样。”
她冰蓝的瞳孔,如同穿透皮肉,直视着罗叔冰晶覆盖下…那隐约残留的、属于守骸人总部实验室的…特殊能量烙印!
“你,不是叛逃者。”凌雪的左手缓缓抬起,暗蓝冰影花纹在黑暗中流淌着危险的光泽,指向罗叔的心脏。“你是总部…派来回收‘容器’和‘证据’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