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风雨情

第115章 血溅荒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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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仙台镇西头那座荒颓的土地庙上。

夜风呜咽,自破败的门窗罅隙中钻入,吹得残存的窗纸猎猎作响,恍如垂死者的喘息。

庙内,一堆将熄的篝火苟延残喘,挣扎着吞吐最后一点昏黄光晕,勉强驱开周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壁上剥落殆尽的斑驳神像彩绘,那模糊的面容在光影摇曳间,竟显出几分狰狞诡谲之意。

柳音音被粗麻绳牢牢缚于支撑庙宇的粗大木柱之上,绳索深勒入薄衫,几欲嵌入皮肉。饥惧交加,她早已虚脱,螓首无力垂落胸前,几缕凌乱青丝黏附于汗湿的额角与苍白的颊畔。

纵然双眸紧闭,长睫低垂,满面尘灰汗迹,也掩不住那玉雕般的骨相、细润的肌肤轮廓,透出一种被摧折的、惊心动魄的凄艳。

石虎与其五名同伙环坐于那堆残火之侧,面上尽是不耐与凶戾。火光在他们粗糙扭曲的脸上投下跳跃不定的阴影,愈显狰狞。

“直娘贼!”为首的汉子石虎猛地啐出一口浓痰,那痰带着风声,“啪嗒”一声砸在火堆旁灰烬里,顷刻被烤干。

他烦躁地抓了抓油腻打绺的头发,一对虎目如淬毒利刃,死死瞪着庙门外吞噬一切的浓稠黑暗。

“三日了!那姓慕的小子是死绝了,还是存心不来?区区一千两银子也舍不得?”他声音粗嘎,饱含被愚弄的暴怒,在空旷破败的庙宇里激起嗡嗡回响,惊得火苗也似一缩。

旁侧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外号“耗子”,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拨弄火堆:“虎哥息怒,虎哥息怒。许是……许是路上耽搁了?那姓慕的并非寻常商贾,一千两……于他不过九牛一毛吧?”

“放屁!”另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绰号“肥膘”,抓起地上半块硬如石头的粗面饼,狠狠啃下一口,含混不清地嚷道,“俺看他分明是没把咱们兄弟放在眼里!要么便是这小丫头在他心中没甚分量!”

他鼓胀的腮帮子蠕动着,一双浑浊眼珠不怀好意地在柳音音那毫无生气的娇躯上逡巡,目光黏腻而贪婪,宛如湿冷的蛇信,“虎哥,再这般干耗下去,兄弟们心头那团邪火可要压不住了!横竖那姓慕的不露面,不如……”他舔了舔厚嘴唇,发出令人作呕的咂嘴声。

“住口!”石虎猛地低吼,目光如刀,狠狠剜向肥膘,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雇主交代的事,你也敢打歪主意?银子尚未到手,人若有半分损伤,你拿什么向雇主交代?”

他口中虽如此说,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在柳音音那纤细的脖颈与不堪一握的腰肢上停留片刻,喉结滚动,随即强自按捺,烦躁地再次望向门外深沉的夜色,“再等等!老子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小丫头在此香消玉殒!”

耗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凑近些,压低了嗓子,带着几分神秘与惧意:“虎哥,你说……咱们顶着‘伏龙教’的名头行事,会不会……惹上真神?那帮煞星,听说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真阎王啊!”

他缩了缩脖子,似被自己的话吓到,下意识地朝庙门口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望去,仿佛那里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的妖魔。

石虎闻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惧,旋即被强横的戾气压下。

他梗着脖子,硬声道:“怕个鸟!天塌下来自有雇主顶着!伏龙教又如何?咱们干这一票,也是替他们扬名立万!懂吗?这叫……借虎皮扯大旗!”

他抓起身边的劣质烧刀子,狠狠灌下一口,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烧灼着五脏六腑,却丝毫驱不散心底悄然蔓延开来的那股寒意。

火堆的光在他脸上明灭跳动,短暂照亮那丝隐藏的惧色,又迅速将其抛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庙外风声骤歇,天地间倏然一静,落针可闻。

便在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刹那,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凝现在破败的庙门之外,仿佛是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直接渗将出来。

既无足音,亦无衣袂带风,浑然与这无边黑暗融为一体。

当先一人,身形颀长,一袭白衣胜雪,在这污秽破败之地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股诡异而令人无法忽视的森然气度。吝啬的月光勉强洒下几缕清辉,映照在他脸上。

此人相貌非属俊美,却邪魅异常,嘴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慵懒中带着睥睨天下的漠然,正是伏龙教左使,慕白。

他身后半步,紧随着一名玄衣劲装汉子。此人面容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眸子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四方,气息沉凝如山岳。腰间佩着的弯刀,在月色下偶尔闪过一线幽冷的乌光。

慕白甫一踏过庙门门槛,目光便如冷电般穿透前方石虎等一干匪徒的阻隔,精准无误地落在角落柱上被缚的少女柳音音身上。

昏黄摇曳的烛火下,少女容颜苍白如纸,憔悴不堪,恰似一株即将凋零的素白玉兰,脆弱得令人心弦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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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慕白那双深潭般的眸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快如电光石火,几不可辨,恍若错觉。

紧接着,他藏于宽大云纹袍袖中的右手食指,几不可察地、如拈花拂柳般轻轻一弹。

“噗!”

一声轻响,恍若枯叶坠地。

一枚豆粒大小的石子,挟着凌厉劲风破空疾射,认穴奇准,分毫不差地击中柳音音颈侧要害。

少女连一声闷哼都未及发出,螓首便无力地垂落,眼睫如折翼之蝶般合上,整个人立时陷入深沉昏迷之中。

这兔起鹘落间的变故,令石虎等人肝胆俱裂!那非人的威压瞬间将他们从粗鄙狂悖中震醒。

“你……尔等何人?”石虎强自镇定,厉声嘶吼,握刀的手心早已冷汗涔涔,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胆敢擅闯爷爷们的地盘?活腻了不成?”

慕白恍若未闻,目光扫过这几个如临大敌的匪徒,未作丝毫停留。

他负手缓步踏入破庙,步履轻悄,踏过积尘枯草,宛如行于云端。目光只在昏迷的柳音音身上一掠而过,便投向那残破不堪、尘垢满布的土地神像,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深了一分。

“胆子不小。”慕白的声音不高,带着奇异的慵懒,却似冰冷的金铁丝线,瞬间缠绕住每个人的耳膜与心脉,“竟敢打着伏龙教的旗号行事,谁借你们的狗胆?”

话音未落,石虎等人只觉一股无形寒气猛地攫住了心脏,窒息之感扑面而来。

耗子吓得一哆嗦,手中拨火棍“当啷”坠地。

肥膘啃饼的动作僵住,鼓胀的腮帮忘了咀嚼,浑浊的眼中贪婪瞬间化为惊惧。

“伏…伏龙教?!”石虎失声惊叫,手中钢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刀尖在昏暗中划出凌乱寒光。

他猛地想起耗子方才的话,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头顶,头皮发炸。

眼前这人,这身白衣,这令人胆寒的气势…难道真是…?

“你…你是…”石虎的声音嘶哑变形,试图强撑最后凶悍,“装神弄鬼!兄弟们,并肩子上!剁了他!”他色厉内荏地嘶吼,猛地将身边的肥膘向前推去。

肥膘被推得一个踉跄,肥胖身躯下意识前冲,手中半块硬饼脱手飞出,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厚背砍山刀挟着恶风,直劈慕白顶门!

就在刀锋堪堪劈至慕白头顶的刹那——

慕白身后,那玄衣男子动了。

不见其拔刀,亦无半分起势征兆。他只是随意向前踏出一步,身影在摇曳昏黄的火光下骤然模糊、拉长,其速之疾,已远超石虎等人目力所及。

肥膘只觉眼前虚影一晃,一股冰冷彻骨、直透骨髓的劲风已扑面而至。

那并非有形刀锋,却比任何利刃更令他魂飞魄散。他甚至未能辨清来者形貌,一只蕴着沛然巨力、犹如玄铁铸就的手掌,已如幽冥鬼爪般无声无息印上他胸膛。

“噗!”一声闷响,如朽鼓破裂。

肥膘壮硕如小山的身躯猛地僵直,面上狰狞瞬间凝固,随即如同被抽去所有筋骨的皮囊,软塌塌倒飞出去,“轰隆”一声狠狠撞在斑驳泥墙之上,震得簌簌尘灰漫天飘落。

他连半声惨嚎都未及出口,已然气绝,兀自圆睁的鼓胀双眼中,残留着凶戾与瞬间被碾碎的茫然。

这电光石火间的无情屠戮,如同点燃了恐惧的引信。

耗子骇得魂飞天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扭身便欲向破庙深处鼠窜。

然而他身形甫动,那玄衣男子却似早已料定其路,身影如附骨之疽般欺近。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精准无误地扼住耗子后颈要害,指节微错,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扭一送。

耗子瘦小枯干的身躯立时如断了提线的傀儡,软绵绵瘫伏于地,再无半分声息。

余下三名喽啰肝胆俱裂,本能地抽出兵刃,嘶吼着试图合围反扑。然其动作在玄衣男子眼中,迟缓笨拙如同稚子嬉戏。

他身形飘忽如风,在狭窄庙堂内留下串串虚实难辨的残影。或并指如戟,或化掌为刀,或拂袖轻弹,每一次看似随意写意的触碰,皆精准落在对方致命要穴或关节脆弱之处。

没有激烈的兵刃碰撞,没有冗长的缠斗,唯有数声短促闷哼,以及躯体接连倒地的“扑通”之声。

不过弹指须臾,除却石虎,庙中匪徒尽皆毙命。篝火摇曳的光影下,唯余尸骸横陈,浓稠的血腥气息弥漫交织。

整个过程迅如雷霆。玄衣男子出手如电,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蕴含着绝对碾压的恐怖力量与精准到冷酷的控制力,宛如死神手中无形的镰刀。

石虎目睹此景,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攫紧了他的心脏,握刀的手抖若筛糠,裤裆间一片湿热狼藉。

他眼睁睁看着玄衣男子那双毫无波澜、锐利如鹰隼攫食般的冰冷眼眸转向自己,死亡的阴影当头罩下。

玄衣男子身形微动,下一步便要取其性命。

“留活口。”

慕白清冷、慵懒,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不高,却如定身法咒,清晰地穿透弥漫的死气。

玄衣男子那蓄势待发的手,在离石虎颈项仅余寸许、间不容发之际,硬生生凝滞!由极动转为极静,流畅自然,毫无滞涩。

他收手垂立,如渊渟岳峙,瞬息间已退回慕白身后半步之地,气息沉凝如初,唯余那双锐目,依旧牢牢锁定瘫软如泥的石虎,如同锁定待宰羔羊。

石虎只觉一股腥甜直冲喉头,那是恐惧到了极致。他瘫坐于地,钢刀早已脱手,只能绝望地仰视那白衣胜雪、负手而立的颀长身影。

慕白甚至未曾多瞥他一眼,目光似又落回那尊残破斑驳的土地神像之上,仿佛方才那场血溅五步的屠戮,不过是一幕微不足道的尘烟。

破庙之中,死寂如渊。唯余篝火哔剥轻响,以及石虎粗重、绝望、如同破风箱般的剧烈喘息。

冰冷的空气里,浓郁的血腥气与慕白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沉甸甸交织,如同巨石压在石虎胸口。

“说吧,受何人指使?”慕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得不带一丝涟漪,却裹挟着掌生判死的无形威压。

石虎筛糠般剧颤,嘴唇哆嗦如风中残叶,牙齿咯咯叩击,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一切:“是…是刘娥!仙台镇刘府千金,刘娥小姐!是…是她出重金!命我等…冒充伏龙教中人…绑了这丫头…以此胁迫慕冲公子。其余内情,小人…小人当真一概不知!求…求大爷开恩,饶…饶小人一条贱命!”

话音未落,便如捣蒜般以头抢地,砰砰作响,额角顷刻血污狼藉。

“刘娥?”慕白眉峰微不可察地一蹙,深潭般的眸底终是漾起一丝微澜,似含意外,又藏了然,转瞬化作冰冷的玩味。

“很好。”二字淡淡吐出,听不出半分喜怒。

石虎惊愕抬头!他原以为供出主谋能得一线生机,甚至在慕白眼底捕捉到一丝渺茫希望——是错觉?是希冀?

然而,就在他头颅抬起的刹那,慕白那只始终隐于宽大袍袖中的右手,仿佛只是极其随意地向外拂了一下袖口。动作轻描淡写,优雅得宛如掸去一粒微尘。

“嗤——!”一道细微锐响,几被风声掩盖!

石虎只觉眉心一点微凉,快得连痛楚都未生。那点凉意瞬间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厉芒,洞穿颅骨!

他脸上的惊愕与侥幸瞬间凝固,瞳孔因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而骤然放大、涣散。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无意义的气音,身躯便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尘土血污之中。

慕白目光并未在石虎那具迅速失却温度的尸身上停留,亦未向庙内任何阴暗角落扫视。

他微微侧首,那深潭般的眸子如寒潭映月,精准无比地投向那尊残破斑驳、尘垢满面的土地神像。

“戏,看够了么?”

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刺入死寂,带着穿透朽木般的漠然,字字清晰。

话音甫落,慕白身影倏然在原地消散,唯余一道朦胧白痕。下一瞬,他鬼魅般现身于神像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之中。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探入黑暗,精准扼住一物。

“啊——!”

一声短促惊恐、已然变调的尖利女声撕裂死寂。

一个身着华贵锦缎却蹭满污迹的身影,被狼狈不堪地从神像基座后的狭小空隙里硬生生拖拽而出,重重掼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尘土与陈年香灰激扬弥漫。

来人正是仙台镇刘府千金刘娥。

她钗环散乱,华贵的锦缎衣裙多处勾破撕裂,那双曾含情带媚的眸子,此刻唯余无边恨火,死死灼烧着近在咫尺的昔日情人——慕白。

慕白徐徐踱步,雪白云纹锦靴自石虎额心那滩渐冷的暗红血泊边缘踏过,恍若碾过无关紧要的尘埃,片血不沾。

最终,他停在狼狈伏地的刘娥面前,居高临下。

那目光穿透她散乱的青丝与满身尘灰,直抵眼底翻涌的恨意与疯狂,冷冽如三九寒潭。

“刘娥小姐,”他开口,声线听不出喜怒,唯余洞悉世情的冰冷慵懒,字字却如淬冰之针,精准刺向她心底最敏感处,“好巧的心思,好大的手笔。借我伏龙教的刀,杀慕冲的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亦或……你本就想借石虎这几条贱命,引我现身?”

视线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骸,最终落回刘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慕左使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刘娥挣扎着挺直腰背,一声冷笑自齿缝挤出,声音因激动而微颤,却竭力维系着那份摇摇欲坠的桀骜。

昔日情人间的昵称早已为冰冷头衔所代,字字如刀。

“伏龙教左使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岂是小女子所能惊动的?您未免太过抬举了。”她抬起沾染尘土的脸颊,眼中是破釜沉舟的疯狂火焰。

慕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为复杂难辨的情绪。是怀念?是失望?抑或是……一丝难以察觉的、被恨意灼伤的隐痛?

他清晰瞥见她眼底那份因爱生恨、因恨滋生的疯狂。这让他心底某处被重重教规尘封的角落,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与……深沉的疲惫。

“你不觉得,这玩笑开得太过了么?”慕白发问,声线依旧平淡。

刘娥却敏锐捕捉到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让她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如毒藤蔓生。

“或许是过了些,”刘娥反唇相讥,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病态的决绝亮芒,甚至带上一丝挑衅的笑意,“但好在足够精彩,不是么?”

她扶着冰冷的泥地,踉跄起身,虽狼狈不堪,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寒风中不肯折腰的枯竹。

“精彩。”慕白轻轻吐出二字,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却似有暗流汹涌,搅动着冰面下的深渊,“但我实是不解,你为何要行此之举?”

“为何?”刘娥发出一声尖锐得刺破死寂的冷笑,猛地向前一步,在玄衣男子惊愕的目光中,双臂如藤蔓般搂上慕白的脖颈,整个人不顾一切地贴入他怀中!

她踮起脚尖,红唇凑近慕白的耳廓,温热气息裹挟着绵绵幽恨喷吐而出,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切切私语:“为了报复你啊,慕左使!也为了报复那个道貌岸然的慕冲!我父兄锒铛入狱,我曾苦苦哀求你们出手相救!可你们呢?一个薄情寡义,翻脸无情;一个忘恩负义,袖手旁观!此恨绵绵,教我如何不报?”

慕白任由她搂着,身形纹丝未动,邪魅的脸上毫无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眼前这张混合着怨恨、艳丽与绝望的脸庞。

“可惜,”他的声音清冷,如月下寒泉流淌过冰冷的卵石,“你算错了两桩事。”

他缓缓伸出那只曾弹指间取人性命的右手,遥遥对着昏迷的柳音音方向,指尖微不可察地虚点了一下。

“其一,你用她来报复慕冲,根本行不通。”慕白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那被缚的、苍白脆弱的少女身上,“慕冲此刻有美人在怀,逍遥自在,根本不知这丫头因他而陷此绝地,生死一线。”

“原以为慕冲对柳音音有几分真情,未曾想……”刘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甘,抬头死死盯着慕白近在咫尺的下颌,“那第二桩呢?”

“其二,”慕白的声音陡然沉下,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针,狠狠扎进刘娥的骨髓,带着伏龙教不容亵渎的威严,“你恨我也罢,报复我也罢,皆随你。但伏龙教的刀,”他微微侧首,冰冷的视线锁住她的眼睛,“并非谁想借,便能借的。借了,是要用命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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