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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
柘笙竭力笑看着满眼期待的自家主上，心底却一片难过。
陛下明知道与贵妃娘娘一同回到西凉的，还有姬冥修和他们的儿子，可他还是依旧选择去归砚城。
他明明知道去了以后不会有什么结果，却还是固执地想去求个答案。
他不知陛下是不是受到耶律世子的鼓舞，想通过自己的真心去打动心爱的女人。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与耶律世子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在苏静绾那里，耶律世子没有强劲的对手，他自是可以通过自己的真心俘获美人的芳心。
可沈黎砚不同。
她爱的人是姬冥修，他是陛下难以匹敌的对手不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割舍不掉的孩子，陛下想要强行介入这样一种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注定会碰得头破血流。
更何况，她的心疾还尚未有个明确的治疗之策，即便他想带她回来，西凉王和薛家也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陛下现在去归砚城，并没有任何的胜算，反而还会由此引发与姬冥修之间的冲突与对抗。
他私下去面见过太后与太上皇。
太后得知此事，气得捶胸顿足。
太上皇却是罕见地沉默了良久，他说陛下既然想去，那就让他去，总归是要让他死心了的。
先前他陪陛下去相国寺时，了缘大师就劝解过陛下，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
他说，陛下与娘娘的缘分已尽，让他不可再强求，若是强行进入他人的因缘，必遭反噬。
了缘大师的话，柘笙都懂。
陛下先前介入娘娘与姬冥修的因缘，争得了与娘娘不到半年的相处，这短短的半年，已是他能获得的最大极限。
如果他还不能收手，还不能放下，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不得善终。
陛下如今经受的那些得不到之苦，又何尝不是一种苦报？
娘娘经受的那些分离之苦与心疾之痛，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妄的果报？
如果陛下能放下娘娘，了断这个因，那么就不会有那些未知的恶果。
看着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陛下，柘笙心急如焚的同时，又有着感同身受的悲伤。
他不知娘娘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但他深知，娘娘剩下的那些日子里不会再有陛下。
姬冥修放弃盛京的一切，毅然决然陪她回西凉疗养的那一刻，陛下便没有了任何胜算。
陛下与姬冥修终究是不同的，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北燕，他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格。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要陪他去一趟归砚城，来了却他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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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砚城王宫。
薛神医经过几日几夜的苦心专研，终于确定了一个具体的诊疗方案。
他以地心草为药引，让她先行服下。
沈黎砚服下的当日，便出现了锥心烈焰般的剧痛。
她的整颗心犹如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接着是持续的翻搅与肆无忌惮的游移，无法忍受折磨的她，恨不得将整颗心都给剖出来。
她连昏过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三叔公说，地心草是用来疏通并接补心脉的，一旦她昏死过去，这种接补之法就会因活力的欠缺而失去效用。
如此生不如死的疼痛，在一个时辰之后才渐渐停歇下来。
姬冥修这次遵照薛神医的医嘱，强忍着没有贸然闯入，然而在看到榻上人儿汗湿虚弱的模样时，还是心疼得沁湿了眼眶。
他按着薛神医的指示，将她扶起。
薛神医将熬好的汤药端到榻前，一股腥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充盈开来。
他知道里面加了球球的精血，千年血参和赤龙丹等珍稀药材。
直到薛神医将一碗药一勺一勺地喂完，他紧蹙的眉眼才渐渐松缓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