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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向来如此，大家不喜欢去思考坏事情发生的原因，只是想杀死那个带来坏消息的人，这样一来，便可以骗着自己高枕无忧了。”
说着，她忽然再次转向云雷，目光凛然紧盯着他。
“而你，也不过是抓住了人性的弱点，为自己所用，这些道理，你懂，别人也懂，没必要把别人都当傻子。”
“你——”
“怎么？生气了？你生气也不是因为我质疑你，而是因为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过是恼羞成怒了而已，对不对？”
云雷彻底败下阵来，蔫蔫地垂着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顾天灯扫视一周，最终视线落在族长身上，她看到了族长眼里的愧疚和抱歉。
她眼神略过，没有说什么。
身为族长的她，不可能看不穿云雷的小动作，可身处族长的位置，她又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顾天灯能理解她，面对愚昧的村民，她也会无能为力。
可这并不代表顾天灯会原谅她，因为愚昧不能作为犯错的借口。
草菅人命这种事，一个人做叫犯法，一群人做反而成了信仰。
着实可笑！
鉴于清欢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顾天灯最后还是将村民放了。
她转过身，正准备回住处带清欢一起离开，忽然，身后一阵缥缈又和蔼的笑声传来。
刹那间，周围一切仿佛忽然静止了。
众人无不凝神驻足，微微仰首望向林间，信徒朝圣一般虔诚。
顾天灯也回身望过去。
密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来人鹤发鸡皮，身形微微佝偻着，一根拐杖支撑着身子，她身着暗色宽袍，衣袍上绣有复杂纹路，看起来像是古老的符咒。
待她走近些，才发现此人面容异常可怖，分不清是人是鬼。
她满脖子黑筋纵横交错，一路爬到下巴和脸颊，可她又偏偏面上带着笑，远远看去，面部黑筋如蚯蚓一般动来动去，狰狞而可怕。
身后，一个稚嫩而欢喜的声音传来：“是鬼婆，鬼婆来了！”
很快，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欢呼着迎过去。
族长和巫师也快步走至“鬼婆”跟前，虔诚地两手交叉抚在胸前，恭敬地向“鬼婆”行礼，后者微笑点头。
族长道：“请鬼婆看看这里的孩子吧，他们有些得了重病，巫师也束手无策，请鬼婆帮帮我们。”
等族长说完，周围的村民也跟着齐齐说道：“请鬼婆帮帮我们。”
“好好好。”鬼婆抬手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顶，以示安抚。
接着，族长引着鬼婆往村子走去，众人呜呜泱泱从顾天灯身边穿过，没有人再看她一眼。
除了鬼婆。
